程渝非常疼爱奕秋。
她也结过婚,也盼望过孩子。奕秋生得可爱,又乖巧安静,最符合程渝心中孩子的幻想。
看到奕秋病得如此严重,程渝先急疯了,跳起来要骂人。
“庸医,都是庸医误人!”程渝道,“我非要砸了医院不可。”
顾轻舟对医者,总有种本能的维护,因为程渝骂旁人的话,顾轻舟也经历过,她知道是什么滋味。
顾轻舟安慰程渝,道“你别急,我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不瞧周烟,走上去抱哭啼不止的奕秋。
周烟瞧得分明,把孩子给了顾轻舟。
小孩子腑脏不全,身体柔脆,一点小问题都可能导致夭折。
目前的华夏,西医是新盛的,但西药未必跟得上医学的发展。
顾轻舟也听说过西医院的磨难,无疑有时候不合格的西药把医生和医院都坑惨了。
这点,中医更甚。
“是小儿的走马牙疳,无大碍,都放心。”顾轻舟看完了孩子,道。
程渝和周烟同时松了口气。
抬眸看周烟时,周烟早已满脸的眼泪,眼睛哭得红肿,几乎看不见光了,她是多么疼爱女儿。
程渝拍了拍胸口,郁结的担忧和怒气,随着顾轻舟一句“无大碍”,就彻底放松了。
程渝没听说过“走马牙疳”,好奇问“什么是走马牙疳?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就是牙疳,牙齿被余毒攻击,红肿疼痛,腐烂发黑,甚至流出紫黑色的血水。因为它发病急速,不过短短时间就恶化了,宛如走马般,才叫‘走马牙疳’。”顾轻舟道。
程渝顿时就懂了“就像西医说的,肠炎和急性肠炎的区别。你就说是‘急性牙疳’不行了吗?非要咬文嚼字。”
急性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比慢性病更加容易治疗,程渝彻底放心了,开始和顾轻舟抬杠。
周烟也破涕为笑。
“胡闹吗你,中医有自己特定的称呼,就是走马牙疳,不是急性牙疳。”顾轻舟纠正程渝。
程渝撇撇嘴,心想就是急性牙疳,不跟你争了。
顾轻舟一直抱着奕秋,仍是不看周烟,只对程渝道“帮我写药方。”
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轻轻梳理孩子的经络,让小孩子慢慢沉睡,暂时可以忘记疼痛。
果然,奕秋的哭声慢慢止住了,趴在顾轻舟怀里,打了下哈欠。
她口中牙龈溃烂,一打哈欠,全是恶臭味,程渝和周烟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说吧,我来写。”程渝道。
顾轻舟一边抱着孩子踱步,一边对程渝道“壁钱四钱、人中白四钱,让药房替我炮制,烧存性,冰片一钱。”
程渝问“什么是壁钱?哪两个字?”
顾轻舟就告诉她,壁钱就是壁钱蜘蛛。
程渝恶心了下“要给奕秋吃蜘蛛啊?”她搓了下胳膊,有点恶心。
顾轻舟道“你只管写。”
程渝写完了壁钱,又问什么是“人中白”,当顾轻舟告诉她,人中白就是尿干子,健康的人尿自然沉淀后风干的。
程渝听完,差点吐了。
她非常认真教导顾轻舟“老祖宗从前物资匮乏,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代替药材。如今,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都发展起来了,再用这些,不觉得恶心吗?你看看,人尿、蜘蛛”
她说着说着,就想要吐。
顾轻舟脸色沉入水。
说其他的,她都没什么意见,独独不能接受任何人拿中医开玩笑。
“周烟,如果你还想救奕秋,就去抓药,要不然我不管了。”顾轻舟这才抬眸,安静看着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