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后院的灵堂设好了,已经请了道士打醮,顾轻舟要给四丫超度,希望她来生能投生到好的地方。
最好是和平的年代,最好是温馨简单的小家庭。
她长时间不说话。
她的思路,在山穷水尽的那一刻,突然就往歧路上走了。
查不到证据,找不到凶手。这是目前的困境。
假如,顾轻舟自己先胡乱猜测一个凶手,然后再去找他行凶的目的和手段,是不是简单一点?
万一失败了,估计难以收场。
再等一天。顾轻舟对自己道,再等一天之后,如果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走个极端试试。
晚夕,司行霈才回来。
他沿着布匹行到城外河流的那条路,一家家排查。
这是很繁琐的步骤。
一点点汇总细节,简直是要人命。
司行霈端起茶,喝了一口,对顾轻舟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天试图袭击康暖的人,以为四丫是目击者。
那人以为四丫看到了他,所以想要灭口。
康家的仇人,还是康暖的仇人?
这范围很大了。
顾轻舟道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他对康暖很有好感,但他绝不希望外人知道。顾轻舟道,就是想偷偷摸摸。
是个有家室、有地位的男人?司行霈又问。
还跟王家有仇,想把此事嫁祸给王晨的人。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想到是谁了。
他拿过了康暖递过来的信,道这应该不是那人自己的笔迹。
对,找人写的,可能性更大。顾轻舟道。
司行霈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笔迹肯定不能作为证据,四丫又死无对证,而且她当时真没看到那个巷子里有什么人。
而顾轻舟和司行霈猜测,那个人可能就是金千洋。
金家不是无名小卒,抓起金千洋严刑拷打不现实。
况且,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金千洋,这一切不过是顾轻舟的猜测。
这样的猜测,毫无根据。
问题就棘手在这里。
没有证据,凭什么去问罪?不能问罪,又如何得知四丫的死讯?
用点其他手段吧。司行霈慢慢眯起了眼睛,轻舟,这像不像一个烟雾弹?在这个时候,弄死程渝身边的佣人,真只是杀人灭口吗?
顾轻舟的身子略微发僵。
司行霈怀疑,背后还是跟程家和卓家的联盟有关系。
我来吧。顾轻舟道,先确定是不是他。金家的诡计,怕是没那么简单,我要去找蔡长亭。
司行霈按住了她。
你的手很冷,在家里暖和暖和。司行霈道,交给我吧。
顾轻舟看了眼他。
她眼底倏然铺了层暖色,像个无助的孩子,把所有的依靠都给了这个男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