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回了书店门口,安律师准备背周泽下车时,周泽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门把手,眼睛盯着因为车太晃动滚落到下面去的钢笔。
安律师震惊了,
之前和老道聊天,
老道说自家老板有时候有点贪财,
这他娘的哪里是贪财啊,
这简直就是穷疯了!
穷得深更半夜要去监狱偷一支旧钢笔,
哪怕现在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心心念念着这支钢笔不撒手。
“乖,咱不要了,改明儿给你买个派克金笔。”
但周泽还是不撒手。
“行吧。”
安律师弯腰钻下去,把钢笔捡了起来,放在了周泽口袋里,还帮他把口袋拉链拉起来。
周泽这才撒手,
刚刚的一阵发力,
几乎晕厥过去。
安律师想起自己以前当差时,那时自己的巡检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
说是清末那会儿,
当时还是鬼差的巡检跑去勾一个人的亡魂下地狱,但那个老头就是不咽气。
几乎要过了生死簿上的时间了,
但人家不咽气鬼差总不能上去把活人给掐死吧?
那老头当时就躺在床上,弥留之际了,死活不闭眼,硬撑着。
家里人都以为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有什么放心不下需要吩咐,
一个一个地问他,
最后,
还是老爷的小妾过来把多点的一盏灯给吹灭了,
老头这才心满意足地闭眼咽了气。
原因是多点一盏灯,
浪费灯油。
在安律师看来,
周泽跟那个老头,
有的一拼。
周泽是被安律师背着进书店的,
好在,
书店里的人都习惯了。
别人家的老板如果比较懒散的话,
基本就是宅在办公室里,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自家老板,
说懒吧,
他是真的懒,
但总是能弄出一副无比敬业的架势,
走着出去,
躺着回来,
人们常说刑警是一个高危职业,
但自家老板的受伤频率,哦不,是受重伤频率,都赶得上战场上的雇佣兵了。
也因此,
面对经常重伤归来的老板,
书屋里的所有人都有了很丰富的经验。
白莺莺去铺床,准备换洗衣服帮周泽洗澡。
老道赶紧让猴砸撒尿。
小萝莉撇撇嘴,继续坐在吧台后面,看周泽被白莺莺抱进卫生间后,摇摇头,感觉像是一个死了心的妻子看在外面鬼混一夜终于回家的丈夫。
“老板,你还能坐下来了么?”
浴室里,白莺莺有些担心地问道。
以前帮老板洗澡,都是自己给老板安排一个小马扎,让老板坐在上面自己再帮忙清洗的,但老板这次问题很奇怪,是那种极为虚弱的感觉,身上倒是光不溜秋的,没什么伤痕。
周泽摇摇头,
他头晕,
他气短,
他胸闷,
但他还是要洗澡。
对于一个重度洁癖患者,让他在清醒的时候不洗澡就上床,绝对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白莺莺这下有些犯难了,
老板没办法坐着,
难道让老板躺在瓷砖上让自己给他洗澡?
瓷砖很冷的啊,
哦不,
好像老板不怕冷的说。
但瓷砖很硬的啊,
躺在上面硌得慌,肯定很不舒服。
莺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