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一年前,老夫最后一代子嗣,单传子嗣,居然没了!
你让我这一甲子的陪侍装孙子又有什么意义?”
侏儒老者哭喊道,
“天天陪着这些泥胎塑像,很有趣么?
哈哈哈,老天有眼,那日‘洗门’争头香,我只是瞥了你一眼,借了你一根烟抽抽。
根本就没看出来什么,
今儿个刚才让我好好算了算,去你的六味地黄丸!
你让老夫算出来了你和我最后一代子孙的夭折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是你造的因,今儿个就由你来接这个果!
老夫用六十年陪侍的功德换你一个魂飞魄散,
你值了!你不亏!”
“你那个后代,死在手术台上?”围墙后的周泽问道。
“不,不是死在手术台上,他死在一场车祸里。”
侏儒老者抹泪道,身形虽然模糊了许多,但是他的眼泪,似乎也带着血红的斑点。
“我上辈子又不是开车的。”
周泽还想说自己上辈子也是被车撞死的。
“那个酒驾的王八蛋,他本该死了的,阳寿也该尽了的,但你硬是在手术台上把他救了回来,给他强行撑了半个月的命!
最后,他时辰到了,酒驾出车祸死了,但也连累了我那可爱的乖曾曾曾孙儿,也一起在车祸里走了。
你说,
这是不是你的因果?
这是不是你造的孽!
这是不是你欠的债!”
“你这脑回路,真强大。”周泽感叹道。
从刚开始复仇的亢奋状态中慢慢恢复平静的侏儒老者忽然发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儿,按理说自己折了一甲子的陪侍功德请文庙里的一位圣人睁一次眼。
依照那些泥胎圣人的一贯尿性,平日里懒散得要死,只要睁眼前方有鬼物,哪怕是正牌鬼差也都能一并镇杀了,何况还不是正牌的周泽?
眼下的周泽,不应该在圣人一眼之下,魂魄分崩,灵魂飘散,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么?
怎么每次回应自己时都语气轻松?
这不对,
这不对劲!
“你怎么会没事,你怎么会没事!”
侏儒老者忽然吼道,
他可是一股脑葬送掉一甲子陪侍的功德啊!
周泽从围墙另一侧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侏儒老者。
文庙的庙宇被长方形的围墙围着,之前周泽说话时就站在另一侧围墙外面,所以侏儒老者站在正门位置时听起来,就像是周泽站在庙里对自己回话一样。
侏儒老者整个人如遭电击,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出现在文庙外面的周泽,
“你怎么在外面,你怎么出来的!”
周泽对着后面努了努嘴,道:
“你在这个单位混了这么久,
都不知道这里其实是可以走后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