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
黛黛站立一侧,小心研磨。伺候二小姐的丫鬟美兰故意捧着墨汁,用胳膊肘不动声色地推了下同样捧着墨汁站到中间的黛黛。刹那,墨汁倾泄而出。
云初初看见,正要拉人,黛黛争气地歪倒了身体,将手中墨汁尽数往沐雅楠所画桃花上泼去。
“小心!”她话出。
沐雅楠已经眼疾手快地拿身体格挡。
所有的墨汁部倒在了她的桃红裙子上。
看上去狼狈至极。
丫鬟美兰张口哭泣道,“二小姐,二小姐……”她哭得实在可怜。
而沐雅楠的模样也可怜得紧,然而她大度地站起来,却微笑得和云初初说没事儿。
云初初懊恼,站在此地,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底下,欢喜这二小姐沐雅楠的人,纷纷打抱不平。
东宫太子面如铅,突然上得跟前,阴冷得同婢女黛黛道,“大胆奴才,竟然敢从中作梗,扰乱桃花会秩序!”
黛黛一听,知道自己给云初初惹祸了,连忙跪地求饶。
“殿下,奴婢有罪,奴婢该死!”
当日,他陷害二皇子墨长迎的所有计划,在于这个婢女,可惜后来,竟然一丝涟漪也无地尘埃落定了。
没讨着任何便宜的他,早就找不到时机,对付她。
于是东宫太子忽然一脚踢向黛黛,若非被云初初及时,只怕早就吐·血而亡了。
她瞪眼看向东宫太子,面如死灰,“黛黛今日所做,殿下不问清缘由,就要惩戒于她么?!”
平日里,她压抑已久。这会儿,见得对方如此狠毒,心中愤怒。不免说话,也生·硬了些。
“放肆!”太子殿下气愤。
云初初望着他许久,片刻,福身行礼,“殿下,长歌一时心急,口无遮拦,还望恕罪。只是事出有因。”
“哦?”东宫太子或许被刚刚云初初的眼神震撼到了,语气也平和了些,“刚刚究竟怎么了?”偏过头,看着程站在此地的夏于渊,“于渊,适才情形,你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吧?”
夏于渊走过去,将沐雅楠搀起来,随后命了丫鬟,送沐雅楠下去换衣。紧跟着走过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部将过错推给自己,“一切均是于渊的错,若于渊考虑周到,亲自准备笔墨纸砚,或许两位小姐不会惊扰。”
“殿下,可否容长歌一言?”云初初躬身再道。
“长歌?”
“今日画画,罪魁祸首,丫鬟美兰应该清楚得很!”她陡然抓身,目光灼灼,盯向正准备搀扶沐雅楠离开的美兰,“这丫头明明瞧见我的婢女端着墨汁在我身旁,偏偏挤到此处。如此心机,难道不是为了她的好主子,故意颠倒是非,坏我名声?!”
以往沐长歌就没曾怎么宽宏大量,现在也没必要在忍。
二小姐沐雅楠顿住,知其意思,忽而看向美兰,“真是长歌姐姐说得这样?”
美兰扑通跪地,喊着冤枉。
沐雅楠倒是心软,立马向云初初道歉,说了两句什么自己管教不严的话。
这一番话从她这个无辜受害者的嘴巴里说出来,便更加显得楚楚可怜。底下凡是动心的男人,都开始为沐雅楠同情。
云初初偏偏不愿意饶恕此人,“雅楠妹妹,今日美兰这么一来,毁了画没关系,毕竟画毁了,还可以再画。只不过于渊哥哥今日桃花会刚开始,就被你的丫鬟闹了这么一出,是不是应该有个说法?!”
沐雅楠再次冷声,“美兰,你……还不认罪!”
丫鬟美兰仿佛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墙,说什么都不管用。
云初初眉宇冷漠,沉思许久,终于不想再言,“罢了,雅楠妹妹心善,愿意护着自家丫鬟,姐姐也没有其他法子?!”
这话无非又添了一把火。
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