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一个个都聋了是么!”
几个宫婢眼神一碰,立马拜身而退,嗪嗪最后走出去掩上殿门时,脸上爬满了担心。
漠沧无病理完政务回到殿中时,便觉着今日与往日不同,冷清了许多。
听见世子归来,燕艳艳忙上前,去替他解披风,一对抬望的眼眸,就像是被大雪压过的树枝,睹了一阵春风后,开始重新发芽打绿,“殿下今日回来的怎比往日要早?”
听闻岳父大人入宫,遂想着过去拜访,奈何到达载玉宫时,他刚走不久。
这般话在漠沧无病眼中一闪,最后眼神一默,只道:“无事。”
那声音也是极为冷淡。
燕艳艳收好披风,这边点点头,那边又说:“想来殿下忙碌许久定饿了吧?妾身为殿下准备了一些点心,殿”
那身影却已入书房,不见半分回顾,亦无半点回响。
她停在那里,挽着的披风抓得紧紧的,想他已有三日宿在议阁,今日能得见他归来,已是喜不自禁……
想到这里,内殿小世子的啼哭瞬间牵动了她的心。
……
“阿世定然是听见爹爹回来了,也想见爹爹对不对?”眉欢眼笑间,燕艳艳抱着小世子进了书房。
见到阿世小手乱抓,忽然咯咯地笑了,她心中瞬间化开了,脚下的步子飞快,想着赶紧抱给世子看看,那案前却忽然响了一句——
“本世子还有公务要忙,暂且退下吧。”
她抱着小世子僵立他面前,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有怀中婴儿咯咯笑着,好几次听着,像是在唤他……
可那个人连眉睫都不动一下,何况是等他抬头看一眼呢。
燕艳艳全身是彻底地冻住了,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
她将孩子抱回内殿,再入书房,已掩上两扇房门。
那恼怒的声音,就像她猜想的那一样,分毫不差地砸了下来。
可这一次,她不再唯唯诺诺,不再将他所思所想方方面面考虑个透彻,她眼神笔直地望向他,一步步走到案前,她从来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地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不是怒色便是冰冷,她甚至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出去!”他发了最后一道命令,像再怒叱一个犯人。
“那夜在清河,与我交.欢的,是你吗?”她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开了口,没有给他任何心理准备。
漠沧无病心头愕地一震,周遭的空气像是凝固住了。
“是你,还是其他…男子?”她目中泪光一闪,声音已经哽咽得听不太清。
他眸光一掩,坐了下去,声音不是昔日的冷漠,而是低缓。
“是我。”
“根本不是你!!”
她狠狠攥着拳头,泪水瞬间决堤。
整个身子瘫坐在案前,声音里充满了撕扯。“你还要骗我多久!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为什么……”
“燕艳艳,事已至此,你还在纠结什么?”他问她。
她愕愕地抬起头,骨节极力压着心口,声音满是颤抖:“你问我,纠结什么?我千里迢迢,随你远嫁漠沧,承受着各种痛苦,将腹中胎儿诞下!你问我,我在纠结什么?”
“你不是为了别人,你是为了你自己。”漠沧无病语调冷冷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她满是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心中像有刀子在划。
“你早该想到,这条路,从你踏上的那一刻起,注定不平静,富贵,顺遂,皆远。这便是你活下来的代价。你与我,不过都是恰好绑在了同一条船上。想要活下去,就得认清楚,没有可享的福,只有赎不完的罪。”
他一字一句与她当面说清,“如今你既已知真相,以后你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