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扭曲。
“北水南来僧!”
立于烛台下的北水南来,蓦然与郡主对视了一眼,没想到郡主会认出自己。
一见那面目,黎桑凤钰便觉得说不出得恐怖,脑袋里有无数只恶魔在纠缠着,她扬指颤颤地指着他,赫然歇斯底里地起来:“一切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
当是时,她有一千个冲动站了起来,势要与那害人不浅的秃驴拼命,奈何长久的扑跪,膝盖已经麻木,刚腾起半个身子,整个人便狠狠摔在了地上……只能远远看着他从烛台后的内殿消失不见。
“你别走!”
她嘶哑着嗓子,满腔怨恨无处释放,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砸出。
那羸弱的身影,摇晃了两下,才勉强立住,但仍是倾斜的。
她极力睁开眼,大片大片的光亮,刺入了的余光里,她一抬眼,只见殿外,一排传旨的公公,朝她疾步而来……
一时间,那满殿的木鱼声,忽然将人的心,敲乱了。
风华殿。
一张和亲圣旨,转瞬在她手中撕成两半!
邱公公见了,当即呵斥:
“放肆!”
“本郡主——绝不和亲!”
她跪在殿中,腰身立得笔直,怒目望向那座上之人,高挺的眉骨,尽带与生俱来的桀骜!
见状,邱公公气得拂尘颤抖,“你—”
圣旨撕了便撕了,漠沧无痕始终没有视下面之人一眼,手执狼毫,正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忽然平声道:“昨日,使臣便已携和亲文书返回东狸,今日之后,长绣郡主和亲之事,天下皆知。文书上言,七日之后,东狸国君主遣派的和亲队伍,东渡冬海,抵达秦淮。你若不嫁,两国一纸盟约撕毁,这黎桑,败于你手。”
他笔锋一折,漠然抬头,睥了眼黎桑凤钰。
听闻此言,犹如晴天霹雳,黎桑凤钰只觉得一股逼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猛地握着拳头,恨不成声:“漠!沧!无!痕!你——”
他收回目光,未再睹她一眼。
“昔日我阿姐,沐禾公主,因我父皇狠心的和亲之举,误入——狼口!青春韶华——尽!毁!到最后,竟落得一个——尸骨无存!你身在其中,深受其害,岂能——不知?”黎桑凤钰,双眼狂挣,血泪并存。
那声音,落在耳尖,刀一般锋利,漠沧无痕面色早已黑压压一片,压着的眉峰几乎要摧断,“远赴漠沧!她心甘情愿!”
那隐忍的声音,藏着满腔怒火,顿教邱公公,心中惊颤。
“心,甘,情,愿!”黎桑凤钰一字一句念道,忽然笑了,“和亲,美其名曰,是求和。说到底,不过是,棒打鸳鸯的工具,是你们这些昏庸的当政者,玩弄权术的手段!”
曾经的云箫世子,如今的东狸国君主,当初罗帐之恨至今历历在目、铁烙于心,要她嫁于那淫贼?倒不如叫她去赴火海。
漠沧无痕仿佛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若非这些权术,你觉得你还有命跪在朕的面前么!”
被那愤懑的声音一震,望向那阴沉沉的面目那一刻,她的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
他不愿多说,只道:“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肩负起你一个郡主的使命,远赴东狸和亲。第二,弑亲之罪,大白天下,黎桑一脉,一并株连!”
“你—”
“你当知道,你兄长,是如何落得如今这般地步。既然他那么想复国,重振他的黎桑皇族,那朕便让他看看,整个黎桑一族,是如何毁在他手上的!”
那字眼像从天而降的陨石,猛地砸在她心湖,惊起万丈涟漪!
黎桑凤钰跌坐在地,赤裸裸地盯着那张阴险的面目,心惊肉跳,最后被迫发出了一句嘶吼声:
“你简直——卑鄙至极!”
漠沧无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