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斩不断的亲情,即便遇到分离,也终会重聚。”
“第三,”
第三!
他在心里几乎是同时和她一起念出。
可那呼之欲出的话,却迟迟没有从她嘴里说出来!
那一刻,许多记忆倒带一般在她脑海里回闪,既寒冷的,也有温暖的,它们明明轨迹清晰,却也发生了重叠、交错……
她就像被这些或喜或悲的记忆操控住的牵线木偶,眼眶刺得通红,却不敢流下泪来;唇瓣微启,却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他再也没有了耐心,咬牙切齿做了最后的提醒,“第三!”
那哪里是提醒,是龙颜大怒后的命令!
终于,那牵线从中断开,她战战粟粟地跌坐在地上,燕温婉也好,白饵也罢,仪态尽失!
而那个向来儒雅随和的君王,此时此刻早已冲冠眦裂,他哪里肯甘心就这么算了,不顾一切地扑身而下,跪在她面前试图扶起她的双肩,势必要得到那个答案:“第三是什么!你说啊!朕命令你说!”
她深埋着脑袋,两眼因惊心褫魄不敢睁开,直到双臂被他抓得生疼,身子才被迫拉起半截。
再抬眼,四目相对,已是泪脸满面。
“陛下恕罪,第三,妾身忘记了,妾身真的忘记了!”
恍惚间,他定在了那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满眼皆是不信,直到她的两臂从他掌心抽离,颤颤巍巍的身子爬退半截,一个劲地磕头乞饶。
紫阳花第三种未说出口的花语,你还记得吗?
无数次临窗注目,他曾无数次这样问自己,也问她。
而今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答案。
漠沧无痕撑着榻沿,缓缓起身,心中感念,或许他忘了,过了寒食,也该暮春了。
他终究忍不住再看了地上之人一眼,眸子里满是失望,一遍遍质问着,你怎么可以欺君,怎么可以……
他说过,在做学问上,他不想听到任何假话,亦容不得她半分虚构。
可她必须申辩的是,至始至终,她没有半分虚构。
紫阳花,第三种花语,从一开始便未说出口。
只是,曾经是未说出口,而今,是说不出口。
……
听闻殿中盛怒,马上便有太监跑进来,手中拂尘握不稳,两眼左右一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陛,陛下?”
漠沧无痕看了那太监一眼,随后目光落下,眼神斜视了身后一眼,若有似无。
白饵紧紧地盯着眼前投射在地面上的倒映,心中一股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的紧迫感,雷霆万钧。
直到殿前传来,波澜不惊的声音。
“宣,宸妃。”
太监估摸了四周一眼,探着脑袋问了问:“在这吗?”
“不,瑞安殿!”
太监一听,先是怔了怔,“奴才领旨!”
随后,麻溜地摇着拂尘出了风华殿。
到这会儿,白饵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且起来吧,摆驾,瑞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