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迟丽阁上放眼四方,茫茫雪原一览无遗。
“不知七少主这一次唤我前来,又有什么吩咐呢?”白饵停在阁中,看着长廊上手撑栏杆青丝翩飞的男子,微笑着问。
闻声,将敬反头瞟了她一眼,迟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然后再放眼阁外好风光,悠闲地拍了两下栏杆,语气略带调侃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这次江疏夫人肯放你出来了?”
听着将敬阴阳怪气的语调,白饵心中不由得轻笑一声,继而跨出门槛,“七少主传令,我岂有不来之理?何况,江疏夫人束缚得了我的人,却束缚不了我的心!”
“只不过是玩笑之言,瞧把你紧张的!”将敬勾笑着回过身,盯着她,“幺几出逃,你以一己之力追回。像你这般好的一把剑,江疏夫人还不得捧在怀里?握在手里?眼下你可是摧花令的栋梁之才,江疏夫人珍视着呢!”
“剑好,功归于铸剑者,不在于剑本身。”白饵轻轻抿唇,略含羞愧地摇了摇,低眉浅笑着问“我想,七少主此番传唤我来,不是为了当着我的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
她这话说罢,眼神刚抬起,便对上了将敬深邃的目光,不知为何,这目光竟有几分陌生,只是几日未见,以前那种毫无忌惮的东西似乎也跟着不见了。
下一瞬,将敬嘴角一紧,脸上各种调侃的微表情也随即消失,一改之前的模样,亦或者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明日,将驰会在破灭山勘探决战的赛场,我要你在破晓之前赶往破灭山,并提前做好埋伏,只要将驰一出现,你就动手,将此人决绝了!”
“谁?将驰,追云令三少主?”白饵以为自己幻听了,复问了一遍,见将敬正色点了头,她不由得追问“这是为何?好端端的,杀他作甚?”
“杀人不问理由。”将敬盯了她一眼,“以前你从来不过问的,而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说,这个任务,你办不到?还是说,你不想办?”
白饵道“眼下,杀手榜上,将驰排第一,且不说我能否杀得掉他,杀手角逐计划终极对决在即,这个时候将驰若是死了,恐怕对追云令,有害无利!”
“你只管杀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需要你考量!”将敬眉心一松,又道“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倘若你失手,虬姝夫人面前,一口咬定,此事是江疏夫人指使你去做的,就好了!”
白饵沉默了片刻,她大抵明白了什么,便回道“好!你只管等着吧!”
随后,便转身离去。
她这般爽朗,倒教他有些不放心了。将敬随即将她叫住,“等等!”
“怎么了?七少主?”白饵回过头平静地问。
将敬逼近一步,眼神眯紧,“你此时答应了我,过会儿,该不会借此到江疏夫人面前,说上一说吧!”
“七少主何出此言?”白饵眉心一皱,一种紧迫感脱口而出“上一回,你嘱咐我在赛场上尽可能拖垮摧花令,我不是如你所愿照做了么?我究竟是做错了哪一点,竟让你对我有这般疑心?”
见她竟有些惶恐了,将敬不禁笑了笑,“此时干系重大,江疏夫人又是精明之人,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一言一行,皆要谨慎!”
“原来如此!”白饵安然一笑,道“我办事,你只管放心!”
长廊上,将敬含笑的眼神轻点,直到那袭背影离开。
迟丽阁中,寒风被阻挡在门窗之外。
“二哥,今日的白练,与往日截然不同!你看这……”将敬一脸不安地说,要说白练在神将司这么久,与何人接的时间最长,那答案必然是他,对于她一言一行的变化,他悉数看在眼里。
“不是白练与往日截然不同,是她发现了我们与往日截然不同!”将烨道。
“二哥的意思是……白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