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韩家现在有权势,可凡事总需要一个借口的。
韩绛继续看那表格,上面的数据都在悬崖边上,可泉州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坐上马车,往城内走的时候路过一边浅滩。
韩绛示意停车。
面前一片人山人海。
陈傅良介绍:“绛哥儿,曾经你有一论,说人为什么会背井离乡,淮河以北的人不提,他们受了灾,金国不救灾,为图一条活命的路。可福建路呢,能活的更好,谁不想改变。”
陈傅良伸手一指前方:“长三里,往陆上深十里,这里是一片仓库区。同时加盖十六个居住区,用的是临安白云坊的法子,先住上慢慢的还上房钱。十天,十天时间我要把这一片平出来,再十天,码头用的石料堆足够开工的。”
韩绛远远的看着。
这是什么。
大宋版基建狂魔。
十天时间,将三十平方里的地方平地、铺设简单的路,全靠原始的工具,而且那边明显还有数个乱石小山头。
陈傅良脸上的自信是在告诉韩绛,十天足够了。
韩绛侧过头:“陈知府,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陈傅良没说话,看着韩绛。
韩绛说道:“麻,麻变成线是需要很大的场地,很多人工的。交趾现已知有五种可用的麻,其中蕉麻是咱们以前没有用过的,这种麻是织帆与海船用缆绳最好的麻,其中精细的部分也可以织衣。”
陈傅良这才开口:“多少?”
“看泉州码头的吞吐量了。”
陈傅良看着韩绛笑了,轻吼一声:“来人。”
当下有个小吏上前。
陈傅良吩咐:“传本官命令,一个月之内,码头增加日两万担泊位。”
“这,这就安排下去。”
大宋的码头有的是按船只停靠位计算,有的却是用货物的流通量计算的。
韩绛知道,两万担的泊位至少要五个新泊位,眼下大宋能去交趾、占城的海船,装粮食的船是运量最大的,一船四千担。
可靠人工装船、卸货。四千担要一天时间。
若是换成运麻料、布料的船,一船的最大装载量不会超过一千担。
一个月时间,增加两万担泊位,不容易。
陈傅良对韩绛说道:“泉州眼下要想稳,那么作工的机会就一定要多,多到各坊抢人,水力织坊我知道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放在泉州,但织布总是有不能水力的。麻变成线,这水车的技术也不算什么秘密。”
“恩。”
陈傅良继续说道:“棕,我要些。”
韩绛也说道:“我需要茶。”
“安心,福建路这里十地八山一水,只有一成是平的。我不是福建路转运使,也指挥不动他们。可我泉州港挂出需要茶百万担的牌子,想来各州府不动也得动,他们不动,山民也由不得他们,自己也会种茶,然后顺水路运到泉州来。”
韩绛问了:“陈知府你说的山民,是我们说的那个山民,还是山里的民?”
韩绛问的怪,可意思陈傅良懂。
山民,不是贬意,多指福建路汉族之外其他各族,各部落。
陈傅良回答:“都有,眼下我准备在泉州开一个书院,教人识字,顺便教人种茶。报名的很多,就有咱们所说的山民,他们也发现,茶可以让他们变富。”
“恩,好事。”
陈傅良喜欢办学,这一点韩绛是知道的。
重新上马车,在进泉州城的时候,陈傅良突然说道:“绛哥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韩绛有一种感觉,这个消息会是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