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翎会算,把历代年号一排,然后加上一一四二这个数字,结论就出来了。
“小官人,是一一九四。”
一一九四,黄河改道,完全夺淮入海,两淮成了灾区,淮南的盐场一夜就崩盘了,在经济学历史上,头一次盐钞在非官方更换盐法的情况下,末盐钞变成了废纸,解盐钞价值翻倍。
因为两淮,淮南盐场出盐靠的是楚州、扬州一带。
淮北盐的产量远大于淮南。从降水来看,淮南比淮北降水多,所以产量低。
再加上黄河夺淮入海,海岸线开始不断的往南,大灾之后淮南的盐业恢复也需要点时间。
韩绛笑了。
这笑容在鹤翎眼中带着一丝坏坏的。
韩绛开口说道:“鹤翎姑娘,替我散布一条消息。就说,金国都水监丞田栎向金国皇帝献策,在大河岸墙村开口,让河水流入梁山泊水道,经泗水,使南兹两条清河分流。再派人在大河南岸王村、宜村两处人为决堤引水,以保大河河堤。”
鹤翎不太明白。
韩绛解释道:“北岸会损害山东,南岸若失控便会重伤两淮,若大河水灌入淮水会如何?”
“两准的百姓会受灾。”这是鹤翎最简单的想法。
韩绛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末盐钞有可能因为淮南受灾而领不到盐。这消息你散出去之后,每天告诉我黑市上的反应,时机一到就将自已保存的末盐钞砸价往外卖。”
末盐钞就是指淮盐钞,解盐钞就是解盐的。
鹤翎更糊涂了。
她懂韩绛说的意思,一但淮南无盐可出,那么就会出现虚钞。
虚钞就是盐钞没有办法换成盐,或是足够的盐。
轻则贬值,重则变成废纸一张。
曾经朝廷改盐法,就让许多盐钞变成了虚钞,引发了不小的乱子。
但是,韩绛要干什么?
韩绛是朝廷的官,如果真的出了乱子的话,难道他不怕韩家受到牵连吗?
所以,鹤翎糊涂了,她完全不明白韩绛在想什么。
韩绛没解释:“既然来助我,就信我。你砸进去多少盐钞,事后我加三成补偿你。姑娘知道,我是来继承一位盐商遗产的,但这点钱我看不上,我要的是整个扬州所有盐商的钱,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武清盐在扬州每年几十万担,没有一个盐商是无辜的,是到了他们交税的时候了。”
鹤翎听的冷汗直流,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大阴谋。
韩绛起身:“姑娘休息吧,可以派人去金国打听一下,便告诉刚才我说的那位田监丞的献策是真实存在的,相信许多盐商也会去打听。”
鹤翎问了一句:“小官人,那然后呢?”
“然后,这条献策被驳回,接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不急,慢慢来。”
“是,既然来助小官人,自当是相信的。”
鹤翎答应了下来。
韩绛起身离开,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是自已在课本上没有学到的,宋代竟然已经有盐钞的黑市交易。
这算什么?
地下盐业期货市场?
那么,咱们就玩一把。
当然,先玩眼下这一场游戏。
晚上的时候,瞎狗来了,一脸乐呵呵的站在正堂外等着被召见。
今个,他办了一件大事。
钱宽召集人手准备弄死赖七之前,瞎狗先一步动手。
瞎狗找了三个可靠的兄弟,在一处酒楼与赖七相遇,男人喝花酒争侍酒,然后打打架什么的,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三人就是想好了准备打死赖七,然后是去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