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语言以后,你自己把自己已经捆上了。而且最重要的那个内容,最重要的那个味,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红楼梦》里头还有许多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东西,所以很多人探索《红楼梦》,对《红楼梦》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解释,各种精彩绝伦的深刻的解释也有,稀奇古怪的解释也有。
就是说人们一直有一种冲动,希望在现存的符号系统之外,或者之后,再寻找一个密电码式的符号系统,就是人们老希望知道一个秘密,知道自己所未知的东西。
《红楼梦》已经出了一百五十年了,那么多人读它,那么多人评论它,那么多人研究它,但是谁解其中味,我们解了它的味了吗,我们解的这个味对吗,后边还有多少味可解呢?
以及还有多少《红楼梦》之谜能够破出它的谜底来呢,它只有一个谜底吗,还是有好几个谜底,就光仅仅一个衔玉而生,它的味道在哪里,仅仅一个冷香丸它的味在哪里,仅仅一个麒麟它的味在哪里,很抱歉我们答不出来。
所以也许我们今天说了半天,离《红楼梦》真正的味还甚远甚远。
还有就是许多人想问的如何理解曹雪芹的创作动机,也就是如何理解他本人的经历、个性等等与后来文本的关系。
比如他是因为不甘于无材补天,故写作以求自正,把写作作为得到社会或历史承认的手段呢,还是只为一吐胸中之气。
对此,周汝昌先生回答说我们既有问必有疑,如果没有疑就不会有问。
所谓“疑问”是连着的一个词,这个事情是一切事业,不仅仅是什么红学考证,一切的学问、学识、事业都从这里开始。如果没有疑也就没有进步、前进。
一切糊里糊涂,你怎么说我怎么听,也不动头脑,也不打动心灵,那就没有什么疑可言。所以这个疑是非常重要的。
而说到根本,就比如他坐到这里,好像是充当一个解疑答疑的人,其实不是。
因为他本人头脑里装着很多的疑,所以他此来不是冒充解疑者,而是与诸位朋友共同商量,是向大家请教。
就比如在老先生想来曹雪芹写作《红楼梦》不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甲戌本开头题的那一首诗最后两句就是“字字看来皆是血”,血泪的写作,不是闹着玩儿,不是为了消闲解闷,也不是像某些作家为了自己作为一个着名的着作家,我必须要有作品不断产生,或者说因为偶然的机缘我要写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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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跟今天对于小说家、创作家的这种观念、概念,完全是不同的。
曹雪芹开始写作的时候大概年龄不是很大,甲戌本成型的时候不过是乾隆十九年,依照拙说的推断他年纪很小,他的写作,脂砚斋批里面说得很清楚,说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作,余睹心怀旧”。
我看见这个新稿了,我想起那个旧作来,“故仍因之”。这“因”就是沿袭、不改。
这个就有两个解释,一个是有人说“故仍因之”仍旧是采用了《风月宝鉴》的名称,让它作为本书的别名。
另外一种解释是说,我把《风月宝鉴》的部分也纳入这个大的新稿里边,那这样的解释就是《风月宝鉴》仅仅是一小部分。
把它也拆穿加以巧妙的安排,成为新书新稿的一部分。这两种解释我们不敢做判断,都有可能。
可现在要说的是,可见他开始写的时候是《风月宝鉴》,如果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也不敢保《风月宝鉴》写的是男女关系,什么贾天祥正照风月宝鉴,贾瑞看见凤姐起了不良之心这一套。
这一套我们想一想,跟他后来,与十回以后完全不协调,那后面那个沉痛大家都有感觉,跟前边不是一回事。
有可能前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