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挑战(3 / 4)

买宋 参见大总管 2486 字 3个月前

而原住民亦开始懂得怎样利用现行的制度去打击对手,获取资源,在他们心中,土目已不再是最高权威。

土目之上有各级官府,最高的仲裁权掌握在远在北京的皇帝手中,所以他们知道逐级告状乃至京控。

案件的处理结果还有助于我们理解汉文化在黔西北的扩张与渗透。

清代曾经对“土酋猺猓”犯罪实行“宽恤”政策,如犯徒流军遣等罪,援照古例免予发遣,改为枷责完结。

原因是“苗猓与内地民人语言不通,服食各殊,实徒实流恐断其谋生之路”。

乾隆二十七年1762,贵州按察使赵英认为这一政策已经过时,应予改革,他声称:

臣查贵州一省,除遵义府系雍正年间由川割归,并无土苗外,所有上游之贵阳、大定、安顺、南笼四府,下游之平越、都匀、镇远、思州、铜仁、黎平、石阡、思南八府苗人皆系前明虚入版图,历年已久。

后蒙我朝重累熙洽,一百二十余年来,熏育教化,凡土苗人等服饰语言多与汉同,如猓猡、狆家、洞苗、宋家、狇老之类,读书游庠,援例捐纳贡监及职衔者,在在有人,至于得中武科者,间亦有之。

既然“此等苗寨风气与民人无异”,惩罚罪犯时就不应该存在两种标准,因此赵英建议,除了黎平府属之古州、铜仁府属之松桃等雍正年间才开辟的“新疆”地区外,其它“旧疆版图”之“苗人”如犯徒流军遣等罪,应按民人例,实流实徒。

在赵英的心中,康熙初年改流的黔西北已属“旧疆”,不在宽恤之列。

赵英所言并非毫无根据。随着科举、教化的推行,黔西北地区的文化与礼俗逐渐发生了变化,安秉健请云南岁贡柯春在家教读,安国瑞以及“陈登云控案”中的当事人陈登云、陈阿佃、金阿好等人均能操汉语,甚至可以书写——安国瑞的状词是自己写的。

官员们在判决的时候,实徒实流,不再考虑“民、苗”之别,安国瑞被发遣黑龙江,在此之前的乾隆四十八年1783、五十八年1793,诬控安秉健的安士照、阿鲁约等人同样被拟充军,陈登云一案中金阿好、陈二等人则被拟徒。

黔西北地区在观念上与实践上都成为了清王朝“旧疆”。

三、布摩阶层的变动。

在勾政权中,布摩与幕史垄断着书籍与文字,他们是知识与文明的象征,跻身统治阶层,受到全社会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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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与君、臣并列的布摩,掌管祭祀,勾通天、地、人,在很大程度上已被神化了。

彝制崩溃后,布摩的政治特权随之丧失,而科举教化、移民的涌入,对他们造成另一种重大打击,布摩阶层的身份构成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1、文教的兴起与绅士阶层的成长。

要知道贵州科举兴于明代,主要是由于卫所的带动,当时入学者以屯戍子弟与汉人移民为主。

黔西北地区的广大原住民并非编户,没有根据也没有必要去入学应举。

因此明王朝文教的扩张与渗透大体上只能波及到上层统治分子,虽然朝廷力图推广社学,但土官并不热心,社学在很大程度上名存实亡,布摩所宣扬的各种价值观仍然是土司政权的意识形态。

改土归流在制度上为推行科举创造了条件。

黔西北平定后不数年,黔西、平远、大定等府相继设学,而旧有的乌撒卫学则改为威宁府学,此外各种书院、义学、社学亦渐次设立。

这些学校除了解决汉人的入学、科举问题外,还担负着化导原住民的重任,正所谓“苗彝新附之地,尤当诱之以诗书,使其勉强礼义而不敢为非。”

清代入泮者确实有不少新近入籍的原住民子弟,雍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