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养的蚕,并无一个绵茧,缫出丝来,细圆匀紧,洁净光莹~再没一根粗节不均的。
每筐蚕,又比别家分外能缫出许多丝来。
照常织下的拿上市去,人看时光彩润泽,都增价竞买,比往常每匹平添许多银子。
因有这些顺溜,几年间就增上三四张绸机,家中颇颇饶裕……
且说施复是年蚕丝利息比别年更多几倍,欲要又添张机儿,怎奈家中窄隘,摆不下机床……
施复刚愁无处安放机床,恰好间壁邻家住着两间小房,连年因蚕桑失利,嫌道住居风水不好,急切要把来出脱,正凑了施复之便……
施复一面唤匠人修理,一面择吉铺设机床……夫妻依旧省吃俭用,昼夜营运,不上十年,就长有数千金家事。
又买了左近一所大房居住,开起三四十张绸机,又讨几房家人小厮,把个家业收拾得十分完美。
可见但是商业氛围还是十分浓郁的,不过是大家说的资本主义萌芽,的确有这个倾向。
此外作者菌还看到一个小故事,说的是:松江旧无暑袜店,暑月间穿毡袜者甚多。
万历以来,用尤墩布为单暑袜,极轻美,远方来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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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郡城西郊广开袜店百家。
合郡男、妇皆以做袜营生,日从店中给筹取值,亦一便民之新务”(明,范濂:《云间据目抄》)
需要说明,所谓暑袜,就是夏天所穿较为轻薄的布袜,它用较细洁白、坚实耐穿的尤墩布制成,故又称“尤墩暑袜”。
由此可见,这个故事里所讲的暑袜业生产模式,已经摆脱了传统的手工业生产模式,进入了一定的商业生产模式,算是与资本生产挂钩了。
还比如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江苏巡抚曹时聘曾上疏皇帝,内中提到。
“吴民生齿最繁,恒产绝少。家杼轴而户纂组。机户出资,机工出力,相依为命久矣”。
“浮食奇民,朝不谋夕,得业则生,失业则死。臣所睹记,染坊罢而染工散者数千人,机房罢而织工散者又数千人,此皆自食其力之良民也”。《明神宗实录》
以及明万历苏民无积聚,多以丝织为生,东北半城皆居机户,郡城之东皆习机业。
织文曰缎,方空曰纱,工匠各有专能,匠有常主,计日受值。
有他故,则唤无主之匠代之,曰唤代。
无主者黎明立桥以待,缎工立花桥,纱工立广化寺桥,以车纺丝者曰车匠,立濂溪坊,什百为群,延颈而望,粥后散归。
若机房工作减~此辈衣食无所矣。《苏州府志》
由此,史学界普遍认为,明朝中后期苏州丝织业中出现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
至于清代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的话,同样举例,在康熙年间,朝廷根据江南机户的要求,废除“织机不得逾百张”的限制,南京织机的总量达到张以上,有的手工工场拥有五六百张织机,有些大包买商也拥有四五百张织机。
丝织生产的分工更加细密,机房织出的生绢生绸,还要经过练房、染房、漂房的加工。
不管是机房、练房、还是染房、漂房,内部又有许多分工,如练房内部有煮、沤、曝等不同的工序分工。
具有资本主义萌芽的部门和地区,也比以前增多。
像是云南的采矿业、四川的井盐业、台湾的制糖业、陕西的伐木业、景德镇的制瓷业以及许多地方的造纸业等,都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
还有四川货殖最巨者为盐……大盐厂如犍、富等县,灶户、佣作、商贩各项,每厂之人以数十万计。
而沿边之大宁、开县等厂,众亦以万计。《三省边防备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