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还站在那儿,微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不自觉地伸手来拉了她一下。
两人经历得多了,总能在肢体动作上看穿对方的情绪。
离盏感觉出他与往常大有不同,心思很闷很深,像是一篓子的话堵在肚子里,想要和她说却又心有顾虑。
于是,她停下步子来故意等了他一小会儿。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他犹豫了片刻,拉着她的手还是松了开来,声音淡淡的。
“盏盏要好生保重自己,别东想西想,等你病愈,我陪你回京城。”
“回京城?!”离盏一下兴奋起来。
他眯起眼睛摸了摸她的脑袋:“嗯,回京城。”
她很高兴,尽管他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可是紧要关头压力太大,他不说,八成是不想把坏情绪转嫁给他。
“说好的,你陪我回京城!”于是她也不问,高高兴兴的冲他挥挥手,便让阿木推合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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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几日,离盏都没歇着,除了在手镯中继续着她的精细她的实验之外,便是照顾上官瑾瑜。
身子慢慢有些受不住了。倒不是说病情加重到了何种巅峰,只是她也要遵循了自己的研究结果,除了保持温暖之外,还要少进食,降低代谢。
本就病着的人,再吃得少,人很快又消瘦了一圈。哪怕有地龙一刻不歇的烧着,两腮还是时时贴着湿发,不住地冒虚汗。
到第三日时就卧在床上,很少再下地了。
淼淼习得些真传,调了几副去寒的方子煎来喂她。
“师父,喝了就再睡一会儿吧,吃饭少就多歇息,上官公子那边有徒儿帮您照料着。”
一屋子拢共几个人,全戴了面巾,淼淼几下爬到床上去,帮她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的,还细声细气的央她休息,从来没这么乖过。
小屁孩一夜之间长成个大人似的。离盏既欣慰又心疼。
“师父快喝,喝了好休息。”
离盏拿巾子擦了擦嘴角的苦渍,将空碗推出去。“不睡了,睡得太多,又什么事也没做,一点也困不下来。”
其实倒不是真的困不下来,脑袋里浑浑噩噩的,闭紧眼睛,不需多久便能入睡。
可是她近来梦魇越来越频繁,那个缺手断脚的和尚离她越来越近,甚至微微手招她过去。
梦里,她隐隐还有些意识,知道去死人的身边寓意不好,每次都要挣扎一番才能醒过来。
实在不想再做噩梦了。
醒来帐中就她一人,枕侧冷冰冰的,实在孤寂。
她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顿了顿。“去帮我准备些笔墨来。”
“师父……”
“小姐……”
“去吧。”
一屋子人劝也无用,巧儿去取来纸笔,阿木去移来一张小案桌放在床上,她坐着便可提笔。
巧儿把蘸了墨的狼毫递给她,离盏握着笔,顿了好一会儿。
最后又看一圈屋内的人,才下笔。
洋洋洒洒写了写了一大页,然后折起来用蜡封好,也不叫他们任何人看。
只将信递给了阿木,“收好了,如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将这封信交给殿下。”
阿木迟疑了片刻。
旁边巧儿不依了,本就一直压抑着的悲怆情绪再也忍不住。
“小姐做什么要写这种东西,您是觉得自己的病好不了么?不成的!您刚刚发现了治愈的法子,康宁照着这个法子经过这几日的疗养,今儿都缓过来了,小姐您为何还要胡思乱想?”
到底是刚想出来的法子,用上的人还没能彻底治愈呢,只能说有延挨病情的效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