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怎么这么多河?京城里的河都是假的,是从望江引过来的。这里简直就像书里写的江南!”
“这里比江南还像江南。”
“可他们说江南四季如春,这里虽绿意盎然,但还是有些寒意,湿冷湿冷的。”
“谁告诉你江南四季如春?”他好整以暇的看她。
“京城里去过江南的人都这样说。”
“那是跟你们京城比起来。江南其实和这里的气候差不多。”顾扶威伸手朝着四周一指,“这其实是块很大的凹地,四面环山,中间平坦。江南就没有这么高的山,那里的山和这里比起来,至多只算是小土包。江南靠着海,没有山川遮挡,时常海风肆掠。什么微风拂面,那他们是没来过珠唐。在珠唐住惯了的人,到江南去买海珠,时常连伞都抓不住。”
“哈哈哈哈哈……真的么?”
“是,这里是群山环绕的一朵花蕾,真正的小桥流水,清风微拂,从这里再穿过两个镇,就到关口了。”
关口……
离盏回想起京城外羽林卫的袭击,觉得这关口可能也是一道关卡。
皇帝不希望他回到西域,而过了关口,顾扶威就如搁浅的水龙一下子冲进了江河里,再也奈何他不得。
“西琳他们已经到了珠唐么?”
“我们是掉了符引才这么慢,他们应该早到了。”
顾扶威随手折了两只绿柳藏进袖子里,带着离盏登上了全程最高的望春楼。
望春楼一共七层,顾扶威递了五十两银子,直接让小二给他们寻了顶层的的窗坐。
那处风吹正好,微微侧头便能望见一排殷红的寒梅和高高的西城门。
可那西城门下似乎涌动着乌泱泱的人群,像抖落了一袋芝麻似的,不断的贴着城门拍打。
“那边怎么了?”
顾扶威挑眉一看,没有回答她的话,径自将手腕上的两支绿柳的都卡进了窗花里,风一吹来,那绿柳就飘荡不停,煞是有情调。
“唉你们说,最近龟滋传的那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旁边一桌人议论。
”你是说祁王回西域,会带回一个新的天女?”
“对啊,就这件事情闹得最大,不问这件问哪件啊?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离盏背皮一紧,抬头瞄了顾扶威一眼,顾扶威仿若没听见似的,专心致志的吃他爱吃的蜜饯和点心。
天女?是西域天女么?
又不像,西域天女还能被他“带回来”的?
天女听起来,不应该是土生土长,部族的荣耀么?
而且,她听着这两个字怎么这么耳熟。
之前因为偷偷爬了顾扶威的床,被顾扶威放干血的那个,不就是天女么?
还能有第二个?
她难道是第二个?
脑子里腾腾腾的冒着一个又一个疑问,几乎要把耳朵给竖起来。
“谁知道真的假的,祁王还没回西域呢,就传得神乎其神,要真的有天女,那些鞑子还会不顾死活的到珠唐来?”
“就是,现在城门一关,他们进也进不来,回也回不去,每天都饿死好几个在外头。”
离盏虽也是中原人,但这回却站在顾扶威这边。
什么鞑子来鞑子去的,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西域不过地方偏僻,又时年干旱不宜人居才没有中原富庶。若换了中原人去西域生存,指不定必他们还穷。
可怜出身不好,又适逢疫病,离盏听见“饿死”二字,就想到青州当年闹的那场饥荒,那场饿死了数万人的饥荒。
父亲回家总是不停的说起青州的惨况,她如今仍尤言在耳。
父亲说,百姓遭受那样的不幸,那是他镇守青州的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