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知道,明面上,离盏是在教她如何处事待人,实际上是在跟钱管家说我愿意出来便出来,不愿意,你就一旁老实凉快去。
钱管家是人精里的人精,这种弦外之音如何会听不明白,当即脖子就由红变作了紫,憋得十分难受。奈何离盏是在跟自己的丫头说话,又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他想回怼,也没个理由。
只见得离盏转头又看向自己,神色有些复杂。
“钱管家,你今日分派的粮食本小姐略有品尝,味道很是不错。”
声音婉转好听,可传进钱管家得耳朵里,却十分的尖锐刺耳。
他在长风药局做了十多年的管家,可谓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上头的主子被他好好伺候着,不曾挨过骂,下头的奴才又畏他如虎,见他跟见太岁爷似的,恨不得给他跪下。
很久没被人阴着骂了,还一骂就骂一连串,都不容他反驳,顿时心里就生了一股怨气。
呵,昏了头了,他可是长风药局的管家,为什么要对一个小丫头心生忌惮?
离盏虽是庶女,但十年前,她不过是挂着个庶女头衔,过得却是比猪狗还不如的生活。
钱氏什么时候不爽,什么时候就拿她当出气筒撒气,打骂不过是家常便饭。平日里撞见了,无缘无故伸手就照她脑门子拍上去,打得她皮浮面肿的也不敢在离尺面前告半个字的状。
后来又跟丧家之犬似的被赶到深山里住了十年之久,如今不过仗着救过祁王的命,才回到长风药局。
但庶女就是庶女,妖孽就是妖孽,离家不待见她,她再怎么努力也注定只是个人下人。
她现在能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抵是借着祁王府的名头狐假虎威。
可她也不动脑子想想,祁王是什么样的人,一手轻刀断白骨,薄情寡义出了名,难道还指望着他能一直护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乡巴佬?
想那位高权重,又生得一副绝色容颜西域天女,也曾为祁王委身草寇,游说部落,助他深入西域腹地,杀敌十万。事成之后,他也予她白银万两,荣耀无上。
世人都以为,她便要成为祁王的王妃了。谁知,天女耐不住性子,趁夜爬上了他的床,乱了他的规矩,当夜就被他抹了脖子,把血放了个干干净净。
天下哗然,此事从西域传到京城,无人不知。
也就这个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乡巴佬还不知道……啧,还以为自己傍上一颗安全稳靠的大树,殊不知祁王府根本不会把她当回事。
被她容貌扰乱的几分心神迅速镇定下来,钱管家不再将她放在眼里,笑道“谢二小姐夸奖,以后的吃食,奴才还会一直照看下去。”
离盏瞧了他一眼,这个钱管家,誓要和她为难到底了?
区区一个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看来她在离家的地位是需要迫切的提升提升了。
“钱管家这份苦心,本小姐一定牢牢记在心里。来日若得机缘,一定好好报偿。”
虽然钱管家一直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只是个挂着庶女头衔,可不知为何,离盏说出这句颇有深意的话时,竟有几分主母般的风范,令他忍不住浑身一紧。
她平平静静的语气里,总是有着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小姐说笑了,这本就是奴才应尽之责,哪还需小姐报偿的。小姐还是快随奴才去东院吧,离老堂主有请。”
巧儿大概知道猜到是因为云姨娘的事情,不由着急的瞧了离盏一眼。
离盏故作不知的问道“爹爹不是正在为钱氏的事情操忙着么?如何得空要我去见他了?”
钱管家面有讶色。这个从小沉默寡言的二小姐,除了变得伶牙俐齿以外,什么时候还学会说谎了。离老堂主为什么找她去,她心里岂能不知?
“二小姐难道忘了嘛,今儿中午你去探望云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