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瞧着云姨娘的肚子,蔫蔫的目光里瞬时又升出几分企盼来。
“你都快要生了,没事来祠堂干什么?对孩子多不好。”
云姨娘笑着走到老太太身边,腆着肚子把离筱筱挤到一旁去“听说当年差点被钱氏打死的那个庶女又回来了。毕竟是我将来孩子的姐姐,别等生下来,我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叫她什么,便忍不住来看看。”
离筱筱听她字里行间都说着钱氏的不好,心里更是不忿。隐隐就要发作,离晨赶紧递了一个眼色将她按了下来。
云姨娘轻笑着,将目光落在离盏身上“你就是离盏了?”
云姨娘一看就是个多事的女人,离盏对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但眼看着云姨娘就要生了,孩子一落地,便意味着要跟同辈的人争地位,夺家产。
好在自己只是个庶女,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只要不主动招惹云姨娘,暂且也不会遭她记恨。
离筱筱和离晨乃正室所出,那就不一样了,云姨娘必然无比厌烦。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只要顺了云姨娘的眼,再在她们之间来回挑事,坐山观虎斗是再好不过的事。
坐收渔翁之利,谁人不想呢?
思闭,离盏装出一副乡下姑娘的怯懦和老实劲儿来,在云姨娘的打量下垂额点了点头。
云姨娘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游离的目光在她身上逐渐徘开,似乎只是挑选一只牲口。
可在看清她长相的一瞬,瞳孔微微一缩,良久才松开了她。
“真是副天生的美人坯子,乍一看,我都要分不出是嫡是庶了。”
离筱筱被这话噎得一愣,转头看着离盏这张脸来,嫉妒的直从心底爬到了脸上。
“云姨娘,我看你还是离盏妹妹远些的好。你怀着九个多月的身孕来祠堂,已是犯了忌讳。且盏妹妹……呵,她小的时候,道长就说她命数不祥。倒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封建,我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但云姨娘肚子里有孩子,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了呢?祖母,您说是不是?”
经过离筱筱这么一说,一桩桩陈年老事又一次浮现在老太太的脑海里。
她还记得十八年前,钟氏刚生下离盏时,屋内骤然传来一阵尖叫,她和离尺吓得连忙推门进去,只见稳婆手里的婴儿半衔着一只血玉镯子,随着婴儿的啼哭闪闪发亮。
稳婆吓得险些把孩子都扔了,给了不少的银子才封住了稳婆的嘴。
后来请了林云方丈来看,方丈拿了孩子的八字一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么问,方丈一个字都不肯说。
后来是她硬给老方丈跪下,方丈搀她不起,没办法才说了一句不大听得明白的话。
“此女非此尘世中人,注定受天降血灾,遇命劫之人。一路血光,险中求贵。归途几何,道法无觉。”
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后来,她连连闯下的祸事,又请了一游山道长来看,那道长一口就咬定她是妖孽转世,为仇而来。
想想之前方丈所说的“此女非此尘世中人”,正吻合这道长所说的“妖孽”二字,由是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请了那道长做法,钟氏便在那场大火中离去。
现下,钱氏入狱,陈年罪状被一件件的翻出,老太太后知后觉的认为,那游山的道长,多半是收了钱氏的好处,胡言乱语。
但离莜莜突然将旧事提起,她前后联想一番,不禁又打了个寒噤。
这孩子小时候就祸事连连,刚回府,长风药局又闹得鸡犬不宁。
虽然一切罪过似乎都能归咎于钱氏的过错,但这般坎坷的身世,莫不会在应验她不详的命数?
老太太忧心忡忡的神情,离盏尽收眼底,正要替自己辩驳两句,只听云姨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