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结局就算不错了。
离盏腹诽一番,便也没胡搅蛮缠。
而白照芹纵然厌恶离盏,可凶手另有其人,也再没心思和机会找抓她的辫子,默然点头应允。
京兆尹对着白照芹笑道“白相放心,下官一定会给三公子一个交代。”
白照芹不笑也不怒,冷面起身拂袖长去。
京兆尹吃了闭门羹,又转过头来对着顾扶威道“多谢祁王殿下亲临听审。如今离姑娘沉冤昭雪,殿下便可带她离开了。”
顾扶威也不卖他的账,直挥了下手,许骁便推着他转身离去。那身影纵然坐在轮椅上也显得高贵无匹,不容企及。
路经离盏身边时,轮椅蓦然停了下来。
“盏儿,我们走吧。”
那声音不重,却不容反对。
离盏惊诧的侧头,目光在望向顾扶威的同时,瞥见角落里白采宣艳羡又妒恨的目光,本是要拒绝的,却不由自主的笑着点了点头,莲步跟了上去。
看着二人缓缓离开的背影,白采宣双眼慢慢从通红变作了煞红。
她将手伸进面纱里,来回抚摸着左脸颊上凹凸不平的结痂,恨意便跟金汤一般,带着灼烧的温度一点一点烙入心脏。
离盏,没想到你比那个黎盏有本事啊。
至少在勾引男人这方面,你比她强多了。
可惜啊,你再有手段也不过一个平头百姓罢了。祁王高高在上,对你不过玩玩而已。而她白府纵横朝野,权控京畿,碾死你跟碾死一只蝼蚁一样容易。
耀武扬威是吧!好!你等着,今日的羞辱,我白采宣定当百倍奉还!
炙热的阳光被小巷子的青色砖墙分离了开去。连同街上的闹嚷也一同隔绝在外。
步入这里,温度骤然降了下来,格外的宜人。淼淼一直扇风的小手终于停了下来,举得高高的要去够离盏的手。
离盏正在神游,想着方才自己被顾扶威抖出的身世、以后她怕是逃避不了离家庶女的这个身份了。如此一来,她在长风药局该如何自处?
正煎熬着,突然手指擦到一记软糯,她微微低头,瞧见淼淼急盼她宠溺的眼睛,想起他在堂下着急的样子,不由笑着将他牵住。
“谁叫你来了?”
“徒儿怕师父受欺负,自然要来保护师父的。”
离盏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这是她惨遭灭门之后,头一次笑得如此会心好看。
这女人,还以为她不会正常的笑呢。顾扶威侧头看着她灿烂的唇角,提步从轮椅上踱了下来,步伐极其轻灵。
许骁伸了伸手“王爷,这……”
“无妨,此地无人。”
淼淼不禁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得都呆了“王爷,原来您能走?”
“怎么,不信任你师父的医术?”
淼淼连连摆头,骄傲的搓了搓鼻子“不是。我师父最是厉害!”
“本王也这么觉得。”他很有深意的顾了她一眼“尤其是在诡辩这一块。”
“你!”
本能想骂他的,可又顾及他的身份,只好把直白又难听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正经的揶揄。
“小女子再厉害,也学不会王爷隔岸观火的本事。”
顾扶威正色道“你这是在怪罪本王?”
“不敢,只是险些以为王爷要见死不救了。”
“想多了,盏儿如此聪慧,本王可舍不得。”
他舍不得她吗?他真正舍不得的,是棺材里的男人。
可他自打在众人面前演过一次护短的戏码之后,就跟习惯了似的,字里行间的调笑她。
外人听来甚是亲昵,可只有她知道,顾扶威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深处冷酷得不带一丝温度,无任何情欲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