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少了一惯的嚣张跋扈,低着头有些瑟缩,生怕在诸位高官贵人面前显露了马脚。
“奴才见过祁王殿下,见过各位大人。”
“据离盏所述,她的徒儿离淼淼曾见你偷偷调换过药方,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芹嬷嬷不带任何思考,一口咬定。
“奴才当时见白公子脸色非常差,取了离姑娘的药方,就赶紧送到了药房,片刻都不敢耽误。好在药房离大堂不远,只需穿过一条廊道。廊道上来来回回送药的奴才很多,老奴若在途中换了药方,必会被人发现。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
“骗人!”突然衙门门口传来一生稚嫩的喊声,离盏回头,见淼淼挤在人群前头,脸被栏杆压得都变形了。
“你个老骗子,廊道上没有遮掩的地方,你当然不会在廊道上换。你是进了药房,借着灶头的遮挡把药方扔进了箩筐里!我亲眼看见的!”
“住嘴!高堂之上,不许喧哗!”离尺大吼。
芹嬷嬷眼神闪烁,额头渗出了蒙蒙的汗珠“绝无此事。大人,这小孩鬼得很,定是听了离盏的唆使。老奴刚进药房,就和药方的小生打了招呼,最后也是这位小生接的方子熬的药,途中断没有时间能调换药方。”
京兆尹对着芹嬷嬷身旁的小生道“你就是那个小生?”
小生忙不迭点头“是。当时芹嬷嬷一进门,我刚好煎好了一副药,手头闲着。见芹嬷嬷手里拿着副药方,就赶紧接过来煎了。药方自打进了药房,就没有离开过奴才的视线,所以不会有调换的可能。”
“你煎的,可是这副药方?”
捕快将离尺呈上来的药方递到他面前。
小生看了一眼,“是,就是这副。”
白照芹轻笑“大人,如此一来,便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了吧。”
京兆尹看了一眼顾扶威。他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这个祁王做事到还谨慎。从头至尾没有多发言论,先看看形势再说。
现下情形已成了死局,他坐视不管,明哲保身,倒是最好的收场方式了。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
京兆尹推测了一通,心里大为放心,拾起惊堂木狠狠的往桌上一敲“大胆离盏,原来白家三公子确是你死于你手。如今证据确凿,还不快快认罪!免得本官动你用刑,活受那皮肉之苦!”
事到离盏已辨无可辨,她立在原地冷冷的笑了笑。
“不说话是吧,好!来人,把拶指拿上来,好好给她用上!”
所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拶指是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夹紧的一种刑具。十指连心,这种痛苦能与凌迟和腰斩并论。
离盏两手交握身前,轻轻压住袖子里藏好的血红镯子,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衙役将拶指呈到面前,伸手就要抓她的手腕。
“用刑!”
令签落地的一瞬,忽而顾扶威清了清嗓子。
“且慢。”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欣赏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正在兴头上,却突然被人打断,大家都不由皱眉朝顾扶威望去。
“用刑之前,本王想向诸位讨教一个问题,藜芦和人参不能掺用,这个道理有多少大夫会不知道?”
他环视四周,如虎狼一般阴鸷而狂恶的眼神最终落在离尺身上“离老堂主,这个问题你最有发言权,你觉得呢?”
离尺如坐针毡,可这问题怎么答?
藜芦和人参相冲是《药王经》中的口诀之一,七成以上的大夫都会熟背。
如果不实话实说,他万一再去另寻名医前来指正,那自己岂不是有了刻意掩盖的图谋。
离尺揩了揩头上的汗渍,壮着胆子将人数往下抬了抬,“回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