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孟一荻虽然还是睡不着,但是心情已经远不像先前那么烦躁了。
就这样强迫自己眯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四十多分钟以后,下午两点半,两人收拾妥当出了门。
这一次,孟一荻听从明琛的话,穿上了针织衫和大衣。
虽然f市的冬天并不是很冷,但风大,尤其是山上。而且她的感冒又还没完好,所以在不需要扮酷的时候,她还是能听得进去建议的。
更何况,她知道母亲肯定也希望看到她更女孩儿的一面,虽然母亲本人也很酷。
出门后,孟一荻去鲜花店取了先前预定的鲜花,随后明琛开车,两人驱车四十多分钟,终于赶到了南山公墓。
这是整个f市最大的一个公墓,在孟一荻幼时的印象里,南山公墓只有正前方的两面山坡那么大,可现如今,绿色的松柏已经绵延到了旁边的几座山去。
f市甚至有人戏言,这些年房价涨得最快的其实根本就不是市中心,而是南山。
孟一荻和明琛在山脚的停车场停了车,明琛见孟一荻手里又是拿着保温杯,又是抱着两捧花,就主动开口道“我帮你拿吧。”
孟一荻也不扭捏,直接把玫瑰花递给了他。
两人沿着台阶一路爬行,经过十多分钟后,终于来到了半山坡。
近乡情更怯,孟一荻站在台阶上,往当前的这一排松柏里望去,迟疑片刻,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然后,她停在了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贴着照片,那是个穿着警服的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狭长的眸子,精致冷艳的容颜,笑容里都透着一股飒爽英姿,神态间和孟一荻有八分相似,但五官,不到五分。
明琛看过孟一荻的父亲,不得不说,孟一荻结合了父母的优点,五官更偏向于父亲,而气质,则更有其母风范。
站在孟一荻身后,他保持着静默,生怕自己打搅到她。
这种时刻,饶是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情商低幼的人,他也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所有的空间留给她。
今天天气不太好,天色灰蒙蒙的,这会儿冷风一吹,竟然还有几丝冷雨。
f市再温暖如春,吹风下雨的时候,也还是冷。
明琛暗恼自己没带伞,天气预报虽然显示的是阴天,但天气预报又不是第一次不准,他为什么不带把伞?
但事已至此,再加上雨还不算大,他只能守着她。
冷雨轻轻地拍在脸上,孟一荻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脑海里浮现出母亲的音容笑貌。
“妈。”她轻轻开口喊了一声,随后低头,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我来看您了。”
说着,她蹲了下去,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纸杯,还有一包胎菊。
她有条不紊地打开胎菊的包装袋,抓了好几朵胎菊放在纸杯里,然后拧开了先前一直拿着的保温杯,将保温杯里的热水倒了进去。
“这个季节没有您喜欢的菊花,就给你泡杯胎菊茶。您一直说要自己晒胎菊喝,一直没有时间。女儿不孝,这也是在街上买的,您将就着喝。”
说着说着,孟一荻的鼻头有些泛酸。
她不禁仰头望着天空,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有冰凉的细雨从天空中坠落下来,拍打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孟一荻吸了吸鼻子,不禁闭上了眼睛。
随后,她跪了下去,俯身叩首,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
“妈,当年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我一定会揪出幕后主使,查明真相!”再次望向母亲的遗像,她在心里郑重地承诺道。
想到当年母亲为自己挡下子弹的画面,她眼眶就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