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里面,除了那些超凡的生活方式以外,他们两个过得就像是普通人一样,早上起来散散步,中午回来睡个午觉,晚上聊聊天,平时里找北极熊啊、企鹅啊之类冬天还在外面扑腾的动物玩玩,还自娱自乐创造了个冰球游戏,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了好几天。
说实话,从他们两个身上连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感觉不到,不仅仅严渊是这样的,甚至就连阮殷自己也是如此,甚至比严渊更加过分!就仿佛即将渡劫、不渡劫就得死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每天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时不时做个饭、打个猎、钓个鱼,和严渊打打闹闹,然后在那张原木制成的硬板床上滚个床单什么的。
就仿佛……在享受着人生最后的时光一般。
也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一般。
严渊明白这一点,与阮殷朝夕相处的他对此感悟是最深的,他之前能从阮殷身上感受到一股无时无刻都在积蓄压缩的气势,尽管之前的阮殷掩饰得很好但是严渊依旧能够感受到——然而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了!阮殷身上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丝毫看不出来她不久前在远疆还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差点开始渡劫晋升!
这种状态远比之前更加可怕!
而最终爆发的瞬间,往往一触即发,只不过这动机到底将会什么时候来临,严渊和阮殷都不知道。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有可能是一炷香之后。
“严渊,你先走吧,我要渡劫了。”
没有什么意外,没有什么异变,也没有什么异常。
它就在这让人沉溺的日常之中,无声无息地来临,而日常与非日常之间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割裂,让人实在是有一点猝不及防,却又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当阮殷微笑着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严渊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也许已经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子了。
岁在龙蛇,危在旦夕。
这就是阮殷的命运,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将会死于自己二十岁的诞辰之日,但若想要挣扎,她就只能去冲击天劫,去抗衡天劫!
天劫晋升的存活率,从来都不高。
这只是从一条死路来到了另一条死路而已!
她若是想要活下去,只能在死境之中搏生!
她曾经对此不怀希望,因为她觉得不怀希望就不会绝望,只要自己在面对死亡只是能够从容而对,那么哪怕死亡真正来临的身后, 她也能够从容接受。
阮殷甚至从未真正觉得自己能够活下去,甚至已经将这个信念作为了自己的道,让自己抵达了地阶上品!
直到她认识了严渊,直到她改变了自己的道路,破而后立!
阮殷真正燃起了生的希望。
就算之后会面临绝望又如何?希望从来就不会和绝望互相转换,只有当希望完退去的时候,绝望才会来临。但当希望还未退去之时,一切都还有机会迎来转机。
于是,她决定要奋力一搏!
这就是阮殷的命运。
是这条命运之蛇的命运。
严渊是这命运的见证人,是改变她命运的重要因素,是唯一陪伴她到最后的重要之人。
然而陪她一路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严渊的嘴微微抽动,却又归于原状,他的咽喉咽了一口口水,却连张开嘴的勇气都没有。他看着阮殷那一双流露着笑意的眼眸,却怎么也无法对她露出笑容,严渊的情绪有些失控,但是他还没有落泪,因为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他此时的恐惧无非是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惧。他必须控制住,他不能影响阮殷,他要笑着鼓励阮殷,他……
“怎么了,小米,一脸想哭的表情嘛!”
“阮……阮殷……”
声音异常的沙哑。
严渊低下了头,接着并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