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渊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对眼前的这位瑶姬,太过于没有戒心了,一般来说,他绝对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如此没有戒心,甚至已经到了将深埋自己心中的那种小心思说出来的程度,这在平时的自己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和阮殷的日常就是互相试探、互相欺骗、打情骂……咳!他和阮殷过了这么久都只是这种相处模式,怎么可能见到一个陌生人理解就和她交心起来了?!别的不说,严渊对阮殷的那点小心思,他连自家亲徒弟(笑)都没讲过啊!这种绝对是万万不可能讲出来的禁忌,他竟然也毫无戒备地告诉了瑶姬?!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盯住了瑶姬,然后在无意识之中,戒心再度不自然地松懈下来了,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下,好奇地问道“她的思想跳出了禁锢?”
“没错,说她的思想跳出了禁锢。”瑶姬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巫咸为什么这么说,毕竟我没见过那位沧海姑娘,我也不敢肯定他的深意到底如何……但是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和对这座灵山上寄宿的这个巫觋一族的了解,我大概能够猜到他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严渊愣了愣。
“所谓‘跳出了思想的禁锢’,大约说是她给这种山带来了新的气象吧?”瑶姬打了一个响指,“过去的好几千年来,十巫一直过着的都是如最初一般的生活,巫咸还是那个巫咸,巫彭还是那个巫彭,包括其他十巫,虽然担任那个职位的人变了,但是却又好像没有变化过!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这几千年来,除了使命的进度不断进展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最近的灵山十巫,变了吧?”
“唔……”严渊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巫觋一族的人,所以也不知道原本的灵山十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但是他稍微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嗯,应该是变了。现在的十巫分为以巫彭巫咸为首的守旧派和以沧海姐为首的改革派,同时还有像是巫真和巫罗这样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存在……”
他看了看瑶姬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是完不知道这几年灵山十巫之间的势力变化、盘根错节的,于是他将他掌握的情报稍微理了理顺序,给她简单地讲了讲。而听到这一切的瑶姬看起来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反而是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你看,我猜得没错吧!”
——看起来,似乎并不为了十巫的变化而可惜、愤怒……当然,也看不出太多的喜悦成分来,这位巫山神女对于灵山十巫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严渊再度眯起了眼睛,在他意识到自己本能对她提不起戒心之后,他就强迫自己提起了戒心!当然,这份戒心时不时会因为瑶姬身上那种不知道原理的气氛而消散,但远比始终没有戒心好得多了——比如说现在,他就尝试试探试探这位仙子,想从她身上知道更多她不会说的信息!
“这种变化一定是有原因的,没有外界的诱因,哪怕再过千年时间,这遗世独立的灵山也依旧会保持着原有的秩序,灵山十巫也会依旧保持着他们原初的模样。”瑶姬微笑着说道,“毕竟在过去的几千年来,巫咸已经证明了自己做得到……我不觉得接下来的千年他做不到。而这个外界的诱因毫无疑问就是那位沧海姑娘吧!的确,只有巫姑才有可能成为这个诱因。”
“因为巫姑会被送出灵山,成为‘仪式’的牺牲品吗?”严渊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太高兴地问道,“难道说从一开始巫姑就是……”
“‘仪式’?什么仪式?”瑶姬愣了愣神,打断了严渊问道,“你说的是用巫姑之血的祭祀仪式吗?”
——她不知道每一个巫姑都会经历的“必然的命运”吗?明明那明显就是模仿巫山神女的传说而设立的仪式?!
严渊也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并没有对她解释。他很谨慎,他不敢肯定自己将这件事告诉瑶姬听会导致什么!而瑶姬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