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杭州灵隐寺,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和尚,恰好在灵隐寺学佛……那天晚上,寺里闯进来一个疯子,挟持我挥着砍刀喊打喊杀,幸亏这位姑娘及时赶到,她从那个疯子的手上将我救下……”
她思绪流转,蓦然想起了埋藏于记忆深处的一幕,不禁为之一阵恍惚。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周峥看她微怔,唤她一声。
“呃……没什么,”她收回思绪,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刚说你是和尚?”
“我早已还俗了。”他道。
她又忍不住调侃起来“你不会是为了那姑娘才还俗的吧?”
“我……”
“哟,又脸红了,”她眼珠子一转,拉住他的手,“看你一幅没开过荤的样子,不如我们去困一觉吧?”
“姑娘请自重!”
周峥显然是被她急切的邀请吓着了,从她手中夺过那幅画,便匆匆地离开。
“真是个书呆子,”她向那背影不满地喊道,“你这样的人还是赶紧离开南祁,回北越过日子的好。”
一回头,发现月洞门冒出一大一小两个偷窥的脑袋,皆是一幅便秘的脸。
这就尴尬了。
……
“我改变主意了。”
她和宋飞鹞坐在假山上,在一番长吁短叹之后,她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什么?”
“当英雄不太好玩,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有点实际的追求。”
“那你觉得什么追求够实际呢?”
“我想谈恋爱。”
宋飞鹞的嗓子好像不太舒服,发出了几个音符“嗯……咳……呵……”
她便打了她一下“你笑什么!你又不是我,没到快死的时候,不会发现原来还有那么多想做的没有做……”她的神情接着黯淡下来“我这辈子睡过的人那么多,都只是为了贪欢,到头了,还没好好地爱一场。我是真的不甘心。”
宋飞鹞提议道“说不定没那么绝望,再去找个大夫看看试试……”
不知是触及了什么,酉常情打了个寒颤“免了,我这样的人,不适合苟活,要被切掉……还不如及时行乐来得好!”话毕,她揽住了宋飞鹞的胳膊“妹妹……”
宋飞鹞抬手,不为所动“我先声明,我没工夫跟你谈恋爱。”
“我想也是,你是大忙人,虽然我都不知道你在忙个什么,”酉常情悻悻道,“算了,姐姐我也不想多祸害女人,还是男人吧,就那周峥挺好的。”
“……”
酉常情唇角上扬“其实你认得他对吧?我知道你以前曾在燕京的画院做过事,他是你的同僚,虽然他不记得你了,但你把他举荐给枢墨白,让归乡乍到的他有口饭吃……”
兜了一大圈,话还没说到正题,宋飞鹞打断她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酉常情两眼放光“既然你熟悉他,他为人怎么样?”
“很正直,稍微有点迂腐,偶尔还会说和尚话。”
“嘻嘻嘻嘻……”她笑了。
宋飞鹞评价道“你笑得真猥琐。他画上的那个女子,其实是你吧?”
“是啊,得亏他还记得,我都差点忘了,”真是难得,作为一个老油条,酉常情的面上竟也浮出一种小女儿的羞涩,“许多年前,我追一个越狱的逃犯,追进一个寺庙……好像,当时在场的,确有一个小和尚……”
“缘分啊!”宋飞鹞振臂高呼。
“你懂什么。能被另一个人记挂心头许多年,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她便嫌弃地剜了她一眼,“你又没爱过谁,怎么懂那种滋味……”
谁知她却道“我有。”
“你有?”这回是轮到酉常情看稀奇了,“是哪个倒霉蛋被你爱上了……”
但她好像戳中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