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柯低头应下,想搀扶着祖父回卧房……
孙绍抬手阻止了孙儿,他今夜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见任何人了。
“祖父,还是叫府医给你瞧瞧吧?”孙柯是真担心他祖父,祖父年纪不小了,今夜吐了一口血,他真怕……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祖父……想一个人静一静。”孙绍疲惫的躺在书房的睡榻上,他不怨西陵虞杀了孙飞凤,他只恨自己为何当初不亲手杀了这个死丫头!
孙柯服侍他祖父躺好,又出门吩咐下人多抱几床棉被,守好夜,别让他祖父着凉了。
孙绍一个人躺在睡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充满了惊惧。
如果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他那个一向不喜欢自家人的外孙子,这回绝对不会帮着孙家隐瞒下如此大的事。
这个死丫头疯了,胆敢为西戎人做事,这不是要害死孙家满门吗?
……
翌日
孙皇后接到孙飞凤惨死之事,便深受打击的真病倒了。
西陵虞进宫来请安侍疾,把昨夜发生的事,甚至是孙飞凤帮西戎做事,欲意谋害独孤娇之事,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他母后了。
“怎么会这样……”孙皇后躺在凤榻上,她是又心痛,又惊惧,又……伤心。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啊?她怎么可以帮着西戎人要谋害独孤娇啊?
独孤娇是独孤家唯一的孙小姐,她若是死了,独孤家必然会让整个孙家陪葬的啊!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她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便不可能再被原谅。通敌叛国,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西陵虞在查到这些事时,便请求皇叔祖帮忙隐瞒,而他……他必须亲手解决孙飞凤这个祸根。
“虞儿,母后谢谢你……”孙皇后紧握住儿子一只手,眼中含泪,满心的悲痛。
她不是婆婆,婆婆是母亲早亡,父亲一直没拿她当过女儿疼爱过,家中继母与弟弟她也不喜,故而才能做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夫君与儿子。
可她父母健在,曾经在娘家,父母与兄长都极为疼爱她,她如何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娘家父母兄长,只与自己的夫君儿子站在一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对父母兄长放弃不了,她也爱她的夫君儿子,可如今……
“母后,有些事,过于执着,便是魔障了。”西陵虞说完这句话便起身了,因为他听到脚步声了。
“皇上驾到!”
西陵尊疾步走进去,见小儿子也在,看了他一眼,便举步走到床边拂袖坐下来了。伸手探向孙皇后额头,眉头紧皱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过年了,又得了风寒之症。”
孙皇后望着这个还关心她的夫君,眼中含泪,一滴泪滑落眼角,她虚弱一笑说“让皇上担心了,以后……我再也不生病了。”
“你当年坏太子时,得风寒时也说过,以后再也不生病,如今……唉!”西陵尊无奈一声叹,回想当场新婚那年,他们也曾如寻常夫妻一样亲密幸福。
可后来……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太子也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之前去小厨房看药熬好了的太子妃,其实是被西陵虞支走的。
孙皇后这一病,夫君儿子都来病榻前看望她了,连她婆婆赵太后也派人送了不少东西。
其中夹杂着一张折叠好的信,写着规劝之言娘家可顾,却不可管太多,多则成祸。女子者,三从四德需得遵,在家从夫,出家从夫,老来从子。夫为天,子为地,巩固不好自己的天地,你又怎能此生安好无虞。
孙皇后手捧她婆母的金玉良言,默默落泪,回顾过往种种,她的确是太傻太蠢了。
若不是儿子都是好的,她曾做的那些事,早就把他们推得很远很远……再也找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