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起来,两人空有一身扔暗器使毒药的本事,可在这方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里,却是毫无用处。
鱼非子神态安详,不惊不乱,他索性盘膝坐在地上,盯着剑芒出神。鱼非子端详良久,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浅笑道:“‘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叶门主,贫道去也!”
一声罢,只见鱼非子身形展开,随着一道道剑气攒动,也是愈来愈快,到最后身影与剑气混在一起,看不真切,再细瞧时,鱼非子已经出了“琉璃世界”。
叶拈雪心底微惊,这许多年来还没人可以从她的“琉璃世界”里冲出来,这花发老道算是头一个。
鱼非子既然出了“琉璃世界”,也不多做停留,将手中拂尘一荡,便扫向了叶拈雪。
叶拈雪见拂尘扫来,只把素手轻抬,袖里便射出一道雪白的寒流。这寒流迎风而长,瞬息便有一抱粗细、三丈长短,如苍莽冰龙,张牙舞爪撞向了鱼非子。
鱼非子的拂尘接住冰龙,但觉一阵冰寒之气袭来,当下默运玄功,默念道“物无非彼,物无非是。”但见他手中拂尘的麈尾忽然散开,如天地极幽,将那一道寒流吞噬其中。不消片刻,冰龙连同冰寒之气,俱是消散无踪。
叶拈雪眉头微蹙,问道:“你是什么人?”
鱼非子道:“贫道鱼非子。”
叶拈雪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也不曾见过这等武功,她言道“以道长的武功,何必做唐门的帮凶?”
鱼非子摇头道“子非鱼也,安知鱼之乐哉?”
叶拈雪道“如此说来,道长以此为乐了?”
鱼非子道“施主可知何为乐?”
叶拈雪口气渐冷,回道“本宫只知救人为乐,杀人为恶,难不成道长以杀人为乐么?”
鱼非子道“如果杀人是为了救人,可为乐乎?”
叶拈雪沉吟道“那该是可悲之至。”
鱼非子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生于天地之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乐未必不是悲,悲未必不是乐。”
叶拈雪道“天下虽多无奈事,可也有正邪之分。”
鱼非子道“何为正,何又为邪?在你眼中盐帮为正,唐门为邪,而在唐门眼中,何尝不是唐门为正,盐帮为邪?”
叶拈雪哼道“盐帮可曾像唐门这般滥杀无辜么?唐门所作所为如何当得起一个‘正’字?”
鱼非子道“世人只知唐门之恶,却不知盐帮之恶罢了,又何来正邪之分?”
叶拈雪道“既无正邪之分,道长为何单助唐门?”
鱼非子叹道“唐门盐帮争斗一起,必有一亡,贫道相助唐门,或可少死些人。”
鱼非子这话于理或有不通,可鱼非子长叹之中,带有无比的痛楚、悲悯,却是世间难见的大慈大悲、大仁大义——想来即便是圣人,也有无奈之举吧?
叶拈雪见说不通鱼非子,又问道“道长既然道号‘鱼非子’,莫非是武林道教之人?”
鱼非子默而不语。
两人再度动手,叶拈雪既要维持“琉璃世界”,又要应付鱼非子,可谓是分心乏术。这鱼非子先是一举破了她的《琉璃世界》,又轻易化解了她的一招“袖底藏龙”,可见其武功当真是深不见底。叶拈雪无法,只得把精力悉数花在鱼非子身上。
叶拈雪无暇“琉璃世界”,唐放等人但觉“琉璃世界”里剑芒渐少,流速渐慢,知道是鱼非子牵制住了叶拈雪,他便招呼“巴蜀四山”与唐奴儿,六人运功一处,气势陡生,终于一举破开了那一方“琉璃世界”。“琉璃世界”轰然崩碎,白色剑芒点点而散,消弭无踪,只剩下空荡荡的天地,上有累累冰渍,好似才下过一场大雪般。
鱼非子见唐放等人脱困,便舍了叶拈雪,退过一旁,背手而立。
叶拈雪正不解鱼非子为何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