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做不出来。
魏尺木又看他那一副决绝的样子,只得正色道“我自己能逃掉,不用你冒险。”
孙佩兰不依不饶“在这寺院里,佛祖在上,我先前给你下毒是因,我今日救你是果,若你不依,便是毁人因果!况且,就算那摩尼教的人抓到了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磨磨蹭蹭作甚么!”
魏尺木依旧摇头:“人老若是发现你是假的,万一恼羞成怒伤了你怎么办,我不能让你犯险。”
“你这蠢材,我自有保命的法子,你快点换了我的衣服!”孙佩兰竟有些生气了。
魏尺木纠缠不过,又不敢在此耽搁,只得依他换了衣服。
“换个外衣你还背过去干嘛?”魏尺木见孙佩兰转过了身子,便问道。
结果只惹来一句:“要你管?”
待换好了衣服,孙佩兰又交代道:“你赶紧去鄄城,我们在那里会合,到了那里也就安全了。”
他穿着魏尺木的青衣,还戴上了那顶斗笠,便“大摇大摆”地跑出寺外。随后急匆匆地解了柳树上的缰绳,骑上马就走。
魏尺木此时青衣换作了蓝衫,只是那孙佩兰身材瘦小,好在他也不甚高大,勉强穿上无碍。
魏尺木在心中却是不安,万一他出了事,他将如何释怀?一念及此,便有百般愁绪,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施主莫叹,贫僧贯休,云游至此。”一个身着灰色僧衣的中年和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双手合十一礼,“那位施主既已种下了因,自然需要吃得这果,方能圆满。”
魏尺木见这和尚只罩了一件灰袍,项上掌中都没有佛珠。而且他神貌脱俗,有一身的书卷气,不像僧者,反倒像个秀才,便还礼道“唉,我是怕他因此丧了命!”
“众生皆怕果,施主如此,他也如此。所以施主更不必嗟叹,只需让他自圆因果即可。”
“怎么,还有谁不怕果?”魏尺木听了第一句便多此一问。
“菩萨便不怕果。”贯休和尚笑道。
“菩萨不是最看重因果的么?如何不怕果?”魏尺木以为这贯休和尚在胡说了。
“因为——菩萨怕因。”说罢,他便径自离去。
魏尺木不懂佛法,一时咀嚼不透这句话,又觉得很有些道理。待到那贯休和尚走远,他耳中还隐约传来源源不断的喃喃声——菩萨畏因,众生怕果……菩萨畏因,众生怕果……
魏尺木只得先在心底记下这句话,便穿过两排厢房,往鄄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