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现出一名素衣僧人的形貌。
看五官确定是怀草,只是面目衣饰,十分的俊秀整洁,不似平日里一副邋遢酒鬼的情形。
这个样子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他往往自称怀秀。
此间此刻,金莲里的话语,正是怀秀发出来的。
怀秀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僧衣,看不出在寺庙中的地位身份,只是相貌慈悲,是得到的高僧。
怀秀盘膝坐在另一块圆石上,似有似无的望着对面的少年僧人。
少年僧人双耳垂轮,眉目清秀,樱红色的嘴唇,挺拔的鼻梁,五官生得极为标致俊朗,虽是十二三岁的幼年模样,却极有一番美男子的风采。
这少年僧人,真如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散发着异常炫目,却又极其温和的光芒。
怀秀现出真身来,沐浴在少年僧人的佛光里。
怀秀明澈如水的双目,慢慢微阖,就在他眉心上方,隐隐现出一颗朱砂色小如红豆般的明珠。
怀秀的身形渐渐变得淡薄模糊,如一层烟气一般,浑身的元气很快凝聚汇入到额头上的明珠之内。
最后,怀秀竟兀自消失了。只剩下一颗光彩夺目的血色明珠,缓缓落在了少年僧人伸出的手里。
随着黑色的流岩地狱,不断的下沉着。一刹那的时间,彷如经年般漫长。有熊氏的兽王状态渐渐消退,露出松下风的容貌。
黑色的岩流竟如泥沼一般紧紧吸附住自己的双腿,一直往下拖曳着,丝毫动弹不得。头顶上的洞口,只剩了豆大的光点,就要看不见了。
“看样子,是要坠落到地狱里去啊,”松下风心里一声叹息。没有懊恼,更没有恐惧之类的情绪,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连同这无聊的人世间都要坠落到地狱里去了啊。也不知道羽归林和小狐狸怎样了。自己还是无能为力,到头来终究一事无成啊。”
想起自祖父到自己,为了所谓的复国大业,世代忍辱负重,到头来不过是这样的一场劫数。
而祖父和父亲,竟是努力一生,无所作为,空有一生的本领和报复,默默无闻的活过了那么多漫长的岁月。
在这样的时刻,任谁都会感到深深的无奈,而胡思乱想吧。甚至脆弱的人们,还会因为恐惧而发狂吧。
相比之下,松下风倒是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在漫长的等待中的岁月里,有什么东西,早已被磨灭掉了也说不定。
一声叹息。
过后,松下风收回仰望的目光,漠然的看着四周。
自己所处的空间,整个就像一个巨大的胃囊,不断分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溶解着周围的岩体,并把被溶解的岩体化为这粘液的一部分,将自己牢牢的吸住,不断的拖下去。
想不到一条狗,竟能有如此的修为,使得出这等厉害的术法。
随即又是一阵苦笑,显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赞佩敌人的手段,是有些滑稽的。不过,也无妨了吧。
松下风,放松了心情,迎接着尘埃落定的一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来一阵清新悦耳的乐声。
好像有一千只笛子在吹奏,又好像只有一只笛子。
好像有一千张瑶琴在抚弄,又好像只有一张琴子。
好像有一千把琵琶在弹奏,又好像只有一把琵琶。
好像有一千只唢呐,一千面鼓,一千管笙,一千对铙钹??????
又好像有一只唢呐,一面鼓,一管笙,一对铙钹??????
一阵阵曲调传来,既清越又,好像在哪座大寺里听到的佛乐。
这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又好像就在自己的耳边。
当你捕捉这声音的来处,它便显得十分遥远;当你放平了心思,这乐调,便又忽然来到你的耳边,真是奇妙的乐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