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边的静谧,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红梅树下遥望无垠的雪夜。
“送你回珞瑜宫。”许是察觉到身旁之人隐隐约约的困意,男人开口说。
揉了揉惺忪的眼皮,红坟抗拒地摇头“我还不想回去……”
肖琛储看向红坟手中的信纸,她泛白的指尖像是紧握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半晌,他问“他很重要吗?”
“很重要……”红坟垂下眼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重要了……”
“……”沉默弥漫开来,男人突然苦笑道“真是白费了我这一晚上的辛苦。”
“肖兄……”红坟吸了吸被冰天雪地冻得鼻涕横流鼻子,“谢谢你。”
“打住。”肖琛储叫停,倏忽握住红坟的手,将伞交到了她的手上,而后起身拍了拍肩上的落雪,“我不喜欢听虚无缥缈的词,什么谢谢啊,对不起啊……”笑容渐冷,男子摇了摇头“如若不是常用的礼仪词汇,我早就将其剔除雅言之中了,以后不准对我说这些。”
“……肖兄总是喜欢说些奇怪的话。”红坟虽然听不懂,但却觉得有趣,这个家伙啊,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奇特,他一边告诉她做人要带面具,一边又不屑在她面前伪装,直率地令人忍不住想要与之深交下去。
“回去的时候看着点路,别摔着。”将纸灯留给了她,男子选择摸瞎回去。
“谢……”
“嗯?”
“好的!肖兄!”
肖琛储的身影越来越远,偶时看到他打滑踉跄的身影,红坟禁不住笑了起来,“肖……琛……储……你到底是谁……”笑容凝固在脸上,肆意的揣测从四面八方灌进脑海。
※
“阿嚏——!阿嚏——!”堂皇的寝殿中,某位帝王一夜无眠,裹着被子淌着鼻涕发着烧。
“皇上您没事吧?”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连绵的下雪天将高高在上的帝王脑子给冻坏了,这位以往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全花在朝政上的皇帝突然喜欢玩失踪,动不动就没了影,还不许旁人跟着,瞧着不?这次顶着寒风大半夜地跑回寝宫,落个风寒只是轻的。
君王猛地吸鼻子,喘咳起来“咳咳咳……愣……愣……”
“皇上您说什么?冷?”洛福凑耳上前。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的——!”帝王怒吼。
“是是是!洛福这叫去叫太医来!”
平旦时分,东方箭楼的蒲牢钟声响起,雄浑厚重的钟声叫醒了沉睡的宫闱,包括落梅之下被裹成雪人的红坟。
从雪堆里探出脑袋来的万怨之祖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喷嚏,瞅了一眼地平线上的鱼肚白,心下糟了!我又擅离职守了一晚!
蹑手蹑脚回到珞瑜宫,正巧碰上早起踏雪的皇贵妃,她着一袭玫红长麾,尚未来得及梳妆的面容有些憔悴却并不妨碍她眉目如画,不施粉黛依旧楚楚动人,这样的美人儿是极少的,在贵妃的面前,她这个醉梦坞红极一时的花魁也只能自惭形秽。
本着对美丽事物的向往,一时没注意到自己过于露骨的眼神,晚归的守卫惹得贵妃身旁的婢女一阵不悦。
“哼!某些人真是好大的胆,仗着皇威,擅离职守不说,居然还敢对贵妃娘娘无礼!这种色胚子阉了才好!”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红坟忙不迭摇手。
“莲儿姐姐,红守卫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春霖怯懦懦替红坟争辩。
“耽搁?还有什么事情比珞瑜宫,比贵妃娘娘更重要!?回来了连个安都不请!”名叫莲儿的贴身侍女气焰更甚。
“噢噢,给贵妃娘娘请安。”后知后觉的红坟“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还真是只脸皮厚实的老牛,鞭子不抽不走!”
“红……红守卫他……”词穷的春霖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