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再没有一丝的力气能压制住她,心中咬牙切齿骂了一句“他娘的”,便扑通一声跪地,捂着要害蜷缩在了地上。
猫儿立刻爬起来,真想给他一脚,忍了又忍,指着他道“你给老娘等着!”绕过他便往克塔努身边去。
空气清冷,日头白森森挂在天上。
猫儿一边向克塔努而去,心中急速想着该向克塔努说些什么。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何处亮光一闪,克塔努忽的神情焦急,大喊一声“小心!”奋力向她扑来。
她只觉身子一重,咚的被扑倒在地,背上立刻像压了一座大山。
只须臾间,背上的山微微一抖,空气中迅速传来血腥之气。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又是一重,像是又有一座大山压了上来。
她的腹腔被急速的一压,只觉一点气都喘不上来,干脆的晕了过去。
……
马蹄声与车轮声不绝于耳。
猫儿醒来的时候,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她和萧定晔又踏上了逃亡路。还和以前一样,萧定晔在赶车,她躺在车厢里百无赖聊,畅想着她和萧定晔未来的生活。
她半眯着眼睛反应了一阵处境,耳边忽的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被人压晕,这事儿也就只能发生在你身上。”
这声音她熟悉,她非常熟悉。
她一转眼珠子,便看见车厢上靠着的青年,是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她夫君。
她夫君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瞟向她的眼神也阴阳怪气,只有握着她手的手掌,还和平日一般温暖。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经过他的颈子,再顺着另一只手臂而去,最后停留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他的另一只手,捂着他的要害处。
而这只手的主人在遇上她看他的眼神后,脸上就显出了几分幽怨。
她倏地就想起来此前发生何事。
她一咕噜爬起来,着急问道“克塔努呢?”
萧定晔简直想杀人。
有个苦主坐在她面前,她是看不到吗?
她的声音一出,马车帘子的缝隙外,便贴过来一个人。
彩霞顺着窗户缝看进来,问道“王夫人,你醒了?”
猫儿这才想起来,对,她不是正常入睡的,听着方才萧定晔那不冷不热的话,她竟然是被人压晕的。
马车外,彩霞不好意思撩开窗户帘。
猫儿被压晕,她功不可没。
当时她跟在萧定晔身后下了楼梯,瞧见那两口子果然产生了纠纷。
她本来是想伺机上前和稀泥,解了猫儿的麻烦,也算是她赎罪、报恩、还人情。虽然和稀泥不一定能将上述三件事一次性全解决,可也算是表个态,不让猫儿觉着她不知好歹。
后来瞧见有人从暗中袭击猫儿的时候,她一瞬间便决定扑上去挡剑,以身饲虎,正正好就能将赎罪、报恩、还人情三合一全解决。
然而她终归慢了一步。
不是一步,是半步。
那个卡塔努比她早了半步,将猫儿重重护在了身下。
那把偷袭的剑堪堪就砍在了克塔努背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彩霞当时已飞扑出去,止不住收势,重重的压在了卡塔努的身上。
一石二鸟——卡塔努背上的剑被压的更往皮肉里钻进去,猫儿也被两座大山压晕了过去。
后来现场一片混乱。
捉刺客的,抬王公子的,抬王夫人,抬囚犯克塔努的,请郎中的……
彩霞彻底被忽视,一直到后来队伍开始启程,她的一颗心就悬浮在半空没有落地过。
她家汉子阿蛮在百忙之中调转马头,曾前来她身畔安慰过“王夫人和王公子都伤着,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出手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