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要出去,她又唤住他“你出去必定会遇上二管家的,他若问本王寻你何事的,你如何说的?”
他微微一忖,道“属下会说……小王子召唤属下的,是询问六国选地意愿的。”
克塔努离去,房中重新恢复了寂静。
淡淡血腥味散去,空置了两个月的屋子,漂浮着一丝丝潮腐之气。
这样的气味,令猫儿一时有些恍神。
六年前她出现在宫里的废殿时,每逢春秋两季,空气中也常常是这样的气息。
那时她穿过来,偷偷藏在废殿不敢见人。
后来她招惹了一位皇子,他常常喜欢于半夜,窜进她住的那半边偏殿,在这样的空气中,说些让她抓狂、或让她更抓狂的话。
人都是犯贱的。
五六年前的事,她经历的时候觉得痛苦,等经历过了,又得到了一个好结果,再时不时回窥记忆一角,看到的大多都是快乐。
连那时候她被萧定晔气的骂娘,现下想起来都是趣味。
她的神经一连紧绷了这般久,匍一想起他,便是铺天盖地的思念。
她不想和他分离,只想朝朝夕夕守在一起。
她不想一个人面临危险,她想不负责任的将他也拖下水。
她不想闻血腥味,她只想闻他专属的铁锈味。
可是,她都快要小命不保,她还没办法同他相遇。
今夜,三更。如若克塔努靠得住,她还能逃得一命。若克塔努非但靠不住,还去告发了她……
萧定晔,你再不同姑乃乃的会面,就要成,姑乃乃日后只能夜间来同你厮混,吸你阳气,一口都不给你留!
她闷闷半晌,重新打起精神,站去窗边等人。
牛眼二管家,果然不虚她的等待。
克塔努离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便已迫不及待前来。
他开门见山道“听闻小王子想知道其他六国争地打算的,今夜属下就带小王子前往朱力老爷家中、与六国会面的。”
“哦?”猫儿睨他一眼“你敢带本王去的?如若本王是个假的,你犯了大错的。”
二管家强挤出个笑,解释道“身份之事重大的,属下谨慎的,谨慎驶得万年船的。”
猫儿点点头,赞道“有道理的,本王原本觉着你粗鲁的,现下却觉得你果然与他们不同的,堪当大任的。”
二管家“哈哈”一笑,向她行过礼,转身出了房门。
外间天色阴沉不定,他面上的笑容缓缓减淡,眼中渐渐渗出狠厉……
夜如期降临。
临近二更,四处的灯烛渐渐熄灭,将黑暗还给了静夜。
一座屋顶似帽尖一般的宅院前,一个黑影一闪,熟门熟路翻过重重墙头,躲过犬只和护院,最后悄无声息趴在屋顶上,揭开了几片瓦。
房里亮着灯,坐满了十五六个人。
萧定晔来的有点晚,这些人仿佛早已聚齐,正围着一个话题叽里咕噜讨论。
各国说各国的话,鸡同鸭讲。
朱力老爷双手一挥,高声用大晏话道“哪国再吵的,轰出去的,再不许来选地的。”
房中立时安静下来,有人不服气道“不让我们选地的,朱力老爷没有权力的!”
朱力老爷冷笑一声“我能向大晏人捎信的,就能劝大晏人抛弃你国的。”
那人愤愤半晌,退后一步服了软。
见再无人轻易开口,朱力老爷方道“一国一国轮流说的,不允许插话、抢话和争吵的。”
他对着最近的一人努努下巴“你国先来的。”
那人便道“坎坦王子后来的,凭什么参与选地的?!”
此后的几国代表发言,竟都是表达相似观点。
屋顶上的萧定晔听得明白,他们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