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只眼冷哼一声“老子落到如斯田地,已知逃不开,要杀便杀,又说这许多废话作甚。”
他的话刚刚落地,怀里倏地落下一颗碎银。
萧定晔冷冷道“要么照实回话得银子,要么老子折磨你三日三夜再送你投胎。”
一只眼那一只还能动弹的手往怀里一摸索,冷冰冰的碎银仿佛冬日里的一团火,带给了他生的希望。
他紧紧捏住碎银,道“四年前中秋前后,有重兵突袭刑部大牢。来人为了制造混乱,将多个牢房门破开。小人便是趁那时逃出了牢房,一路隐姓埋名,流落到江宁。”
此事萧定晔知道,正是那时他捉了淑妃身畔的宫女莫愁,要逼问淑妃和泰王之事。
那时他三哥狗急跳墙,为了营救莫愁,数回劫狱,还对他痛下杀手,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三哥最后一次劫狱,便造成刑部大牢暴动,当时逃出的数名重刑犯,后来有九成都被各地衙门配合捉回,但也有零散几人逃得命去。
猫儿又凑近萧定晔耳畔耳语一番,萧定晔继续问道“老子问你,丁排甲列牢房中,有一位二指长的偷儿,他可逃了出去?”
一只眼长久的怔忪“大爷说的谁?小的不怎么记……”
话音未落,萧定晔倏地探掌上前,一把扣住他一边肩膀。
一只眼虽未显出任何疼痛,却惊得立刻后挪几步。
站在一旁的猫儿终于出声“你那只手如何受的伤?”
一只眼惊魂不定,支支吾吾说不出声。
萧定晔在他软哒哒那只手臂上几捏,“咦”了一声“不是脱臼,被什么古怪重手所伤?”
一只眼听闻,终于鼓起勇气道“两位大爷可是真的不杀小人?大爷们给个痛快话,小人只需五十两银子,将所知一字不落全透露给大爷。”
猫儿刻意放低了声音道“你此前数回进大牢,皆是劫财,却未伤人。刑部未判你死刑,老子也不杀你。可你的消息值不值五十两,老子得先听过再说。”
一只眼心知自己现下就是砧板上的肉,毫无同人讨价还价的底气。可既然能逃得一命,银子就对他极重要。
他只略一沉默,猫儿立刻道“可你若不说,或胡乱说,老子杀……”
她还没“老子”完,一只眼忙忙道
“小人先说大爷们之前问的问题。那两根手指比旁人长的偷儿,小人记得清清楚楚,是被人踩死啦。
他所在的那个监牢在最端头,几处通道的牢犯逃离都要经过那处。被踩死的并不是他一人,那个监牢里的七八名犯人,皆被踩成了一团肉泥。”
死了?
猫儿那时在刑部大牢时,那偷儿曾托她向柳家人送玉匙。后来那玉匙长久的挂在她颈子上,她既是重要之物,又害怕旁人来寻她夺取,不知担忧了多久。
没想到那人竟然落到了被踩死的地步……
她追问道“你可能确定?”
一只眼语气极笃定
“小人确定。小人当时逃跑时,他那时已被人踩断了腿,奄奄一息抓着小人脚脖子求助。可话还未说完,后面上来的人径直踩断了他的手。
小人当时一心要逃跑,哪里还顾得上个有进气无出气之人。小人用力一扯腿,未想到竟连他的小臂一起扯下来。
直到逃开后藏进破庙里,小人才发现脚脖子上的手。那两根手指特别长,抓着小人脚脖子不放……”
猫儿听得一阵恶心。
萧定晔适时打断他的话“说下一个。”
一只眼提到自己的胳膊,不由多了愤懑之色“十几日前,小人还不至于借据到当叫花子的地步。靠打劫为生,就能吃饱喝足……”
萧定晔登时一只手覆上一只手胸口,手下微微用力,一只眼胸腔顿时闷疼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