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女红拿不出手,却又不怎么说的过去。
她罚微曼绣巾帕,一来便是想多多少少锻炼一点针线手艺,二来想着磨一磨微曼那跳脱的性子。
等她接过巾子捧在手中一打量,脑仁不由的跳了两跳。
微曼瞧见她阿娘的脸色,一颗心立刻悬在了半空中。
不妙,形势不太乐观啊!
她再转头一瞧,目光盯上了那位忙着咔嚓瓜子的人,立刻靠过去“这位漂亮姐姐看着眼熟呢!”
待引得猫儿抬眼望她时,她立刻眨巴眼睛,向猫儿发出暗示不管怎么说,我可为你和你夫君传过话!
猫儿接到她的暗示,眉头一挑又关我事?
微曼忙忙往她阿娘方向示意做做好人吧,说两句好话吧!
继而用央求的目光苦苦的盯着她。
猫儿原本不是个对娃儿多么喜爱的人。
在她没有娃儿之前,她瞧见伶俐乖巧的娃儿,不过是随口夸两句,便再无下文。
可当她没了娃儿之后,她瞧见了半大娃儿,内心里不由自主便多了几分温情。
如若她的狗儿当时能顺利生产,长到现在……她将微曼上下一打量,狗儿该能扌包着微曼的腿撒欢了。
她受不住微曼可怜巴巴的表情,只得撂下手中瓜子,装作好奇的样子抬头往往对面望过去“哟,看什么呢,仿佛很有趣呢。我也看看?”
微曼忙不迭的从她阿娘手中抽出巾帕,塞给了猫儿。
猫儿摆了个好整以暇的姿势,双手撑开雪白巾帕,睁大眼一瞧——
也,帕子中间这烂七八糟的一团,绣的到底是啥?
她不由抬眼看向微曼。
微曼便给她一个满怀希望的眼神,指望她能昧着良心夸夸人。
猫儿心一软,复垂下头,再细细去看。
认出来了,有个鸟嘴,尖尖的。
再要细细挖掘,却再也挖掘不出什么名堂。
微曼低咳一声,发出隐晦的催促。
猫儿终于抬头,笑道“绣的好,比我可是绣的好多了……”
微曼显然对她这句笼统夸赞不够满意,小心翼翼启发着“姐姐再细瞧,可能瞧出是什么绣样?”
猫儿心下有些为难,指着帕子中间一大团各种彩线交织处,试探道“这是些鸟儿……们,对吧?”
微曼大大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她阿娘。
殷夫人虽不太知道自家女儿同对面的王夫人背地里有些什么勾当,然而这位王夫人竟然没有按照之前和她作对的路线出言讥讽,算是为她留了大大的脸面。
须知一位老母亲什么都能忍,可若有人当着面奚落自家娃儿,这却是不能忍。
她面上神色转向温和,同微曼道“你绣的些什么,能不能入眼,你自己心里有一杆秤,自己要清楚。你说你绣的好不好?”
微曼眼皮一抬,又一垂,委婉道“可能……差强人意……”
殷夫人长久未歇息的烦躁中,立刻添上了一把邪火。
一个两个的都来和她耍嘴皮子?
她日子过的一团乱,爹失踪娘病倒,夫君得罪了皇子,儿子摔断了胳膊,女儿还来她面前刺激她。
夭寿啊,还让不让人活?!
她转头便要抓个什么棍子在手,微曼已快速往边上一跳,急急看向猫儿。
猫儿敏感的意识到,怕是有一场母女大战即将开演。
她在是要“躲一边嗑瓜子看戏”还是“加入到微曼的阵营、抡圆了拳头一起胖揍殷夫人”的两难中迟疑了几息,终于还是败在了八岁小女孩澄清的目光中。
她在殷夫人将将提起一把椅子时,终于现身当了一把和事佬“殷夫人对女儿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
她一把从殷夫人手中抽出帕子,向微曼努努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