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打向他“怎地?现下不水灵,人老珠黄了?”
他忙忙道“比我遇到你的时候更水灵,更让人看一眼就要失了魂。”
她却并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
她红着眼圈转头不看他,只冷着声道“你永远都是如此,喜欢在人开心的时候泼凉水。”
她低声道“老黑,我们走!”一夹马腹,往前窜去。
萧定晔急急要跟上,已被黑马甩开了极远。
……
猫儿同萧定晔回了山寨的这一日,几位门主闻风而动,早早的聚集到了山寨门口。
几人眼看着骑着黑马、身穿鲜红斗篷的姑娘急速而来,正正起身挤出个笑脸,还未来得及张口问声好,黑马连同红衣姑娘已带着风刮过,徒留一片尘埃。
几位门主面面相觑。
小两口吵架了?
这咋整,圣女生了气,万一向寨子里撒气……
再转头往远处瞧,又是一匹白马驮着一位风姿不凡的公子近前。
诡道门门主思忖道“不能够啊,圣夫唇红齿白,是个极滋润的模样。若是亲事闹得不开心,圣夫能有这气色?”
且众人前几日去过一趟温泉山,圣女和圣夫可是如胶似漆,关在屋子里连门都未出过。
待萧定晔的马儿近前,停下脚步,众门主忙忙围上去,纷纷露出八卦的面庞“咋啦?跪搓板了?”
萧定晔苦笑一声,从马上跃下,叹气道“只怕现下回去,就得跪搓板。”
珍兽门门主立刻挤上前,关心道“这几日可跪过搓板?”
萧定晔摇摇头“这倒没有。”
一句话说出,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几人叹息着掏出银子,递给另几人,结算了盘口的输赢,方问道“圣夫觉着,圣女可会因亲事而生气,想要寻我等报仇解恨?”
萧定晔垂头丧气道“哎,她不知多高兴。”
众门主一滞。
这……方才圣女气呼呼窜进了寨子里,现下圣夫愁眉苦脸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众人原本还觉着圣女对亲事极满意,山寨遭殃的可能性小,现下却觉着,怕是得招呼寨民进山谷里避一避难。
诡道门门主同萧定晔交情略深,挤去他身畔,探问道“圣夫觉着,圣女一把火烧寨子的可能性大不大?”
萧定晔苦笑道“你等放心,她不烧你们。她若要烧,烧的是我。”
暮色四合,山寨中各家各户炊烟已熄。
猫儿闺房边上的耳房里,她正压着狗儿洗毛“旁的猴儿当猴,你也当猴,你去哪里猴来这一身脏泥?”
萧定晔进了房里的时候,狗儿正弱弱的挣扎。瞧见他进来,立刻带着一身胰子泡窜进他怀里。
她转头瞧见他,立刻冷了脸,上前向他伸手“还我狗儿。”
狗儿立刻顺着他手臂躲去他身后。
他讪讪挤个笑“我自进来什么都没做过……”
她便探头往他背上望去“狗儿下来,洗干净阿娘带你走。”
他往床榻上一瞧,果见她已收拾好了包袱皮,不由眉头一蹙,拉着她手臂“你要去何处?”
她睨他一眼“天涯海角。”
萧定晔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看看你的手,你的脚底……”
她冷着脸道“不够水灵对不对?”
他正要拉着她好言安慰,扒拉在他背上的狗儿结实的打了个喷嚏。
她越过他的肩头,一把逮过狗儿,转身便往耳房而去。
他坐去床畔,将她的包袱皮解开,将里间的衣物一一取出归置回原处。
他当然舍不得离开她。
他的新婚妻子,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哪里忍心离开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