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伤者便不敢聒噪。
再过了半刻钟,前方一条岔路忽的行来一位挎着竹篮的妇人。
妇人脚步悠哉,腰肢扭动,低头缓走,颇有些风致。
等再抬头时,她的浊眼终于瞧见前方的一堆歹人,夹着嗓子连呼两声“妈呀”,丢开竹篮,转头便跑了开去。
几十个汉子倏地起身,拉弓引箭,瞄准了妇人狂奔的背影。
那妇人像是脑瓜子不利索,还不知危险已近,往前逃跑中,却还想回头看热闹。
待瞧清那些箭簇,又惊得一声唉呼“我的娘,奴家是喝不上锅里那碗热汤啦……”
领队倏地抬手阻拦,望着前方连扑带爬逃开的妇人,嘴角一提道“你们不是想寻人治伤?你们不想吃口热乎的?”
他倏地发令“追她,留活口!”
远处一处山谷,猫儿举着望远管看着那一堆汉子一路狂奔,终于接近了一处大叶林。
微风吹过林间,在大叶树的渲染下,仿佛即将要来一场狂风。
当最后一人跟进了林中,猫儿高高扬手,挥动手中一面赤色衣料。
一曲神秘之声瞬时在林中荡起。
树叶哗啦啦,折射着曲音。
那曲子说不出的诡异,仿佛囊括了人间万物,又仿佛空洞的什么都没有。
最前面的带刀汉子眉头一蹙,警惕道“你们可听出来什么古怪的声音?”
众人竖耳静听,怔怔摇头。
有人疑道“怎么听着是我家娘子在洗衣唱歌?”
另有人道“不对,是我阿娘菜下锅的声音。”
无牵无挂的汉子道“怎地老子听着像是青楼的姐儿要接客?”
忽然有人哈哈一笑“骰子,老子要赢钱!”
一时间,曲声越加欢快曲折,汉子们也越加兴奋,状若癫狂。
待所有人手舞足蹈时、身不由己时,曲声猛的一收,林中众人仿佛齐齐被抽了筋,软塌塌的瘫倒在地上。
悄无声息中,留守在山谷中的壮年农妇们手持扁担、石块等物穿进大叶林。
闭眼抬手,血溅林间!
……
白日的山谷起了风,又是另外一番阴冷。
众门主站在山谷高处,密切关注着山道上的动静。
珍兽门门主指着一线人迹道“这六七十人虽说看着各个挂伤,可步伐稳健,丝毫不显疲乏,可见是来人中武艺最高强之人。都是狠角色!”
他举着望远管再看上两眼,道“其中不少人的伤处极像老虎抓伤,可见此队人马是从王公子手中突围。王公子他……”
猫儿的心忽的缩成一团,脑中瞬间便闪现出萧定晔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的情景。
珍兽门门主见她面色立刻苍白,又话音一拐,道“方才属下遇见前去救治伤者的库狄小郎,他说此番派出去的汉子虽各个挂彩,可全无一人身亡,可见是王公子相护的好。”
他的一番宽慰非但没有减轻猫儿的担忧,反而更令她坐卧不安。
旁人没有身亡,说明萧定晔护的好。
他护着旁人,那他的身子……
她举着望远管往高处望去,只能隐隐瞧见山谷外间一圈混战。偶尔从繁密枝叶的空隙处闪现出的人影,都被鲜血染透,认不出来谁是谁。
她脚下发软,眼中发热,只想立刻就跑去寻他。
她又清楚的知道,她不会武,连一把锄头都不怎么扛的起。
她即便现下去寻见了他,也是给他拖后腿,更要带累他往死路上去。
她强忍着眼眶中的灼热,目光重新盯上山道中那一队歹人,恶狠狠道“要他们死,要他们惨死!”
珍兽门门主忙忙探手往远处山壁中的小黑点指去“那里就是门中养蟒的山洞。虽说天冷,可地处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