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转身便将接好要饮用的山涧滴水泼在火堆里,在洞口取了沙土盖住灰烬、阻隔烟尘。
便连已烤好的锦鸡也埋进土中,谨防肉味泄露了踪迹。
她急道“逃不逃?万一被瓮中捉鳖,我们可就是一对苦命王八!”
他摇摇头,只压低声音道“先不逃,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用烧火余下的树枝伪装好洞口,悄无声息躲在里间。
时间一刻一刻而过,不知过了多久,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之声。
仿似牛角,又像是什么乐器。
那声音听起来怪,却有节奏和韵律,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萧定晔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他将软剑从腰间抽出,蹙眉道“我出去探探,你就守在里面,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洞。”
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襟,着急道“只要我们安安静静的躲着,他们指不定便离开了。此处离衢州已远,他们搜寻多日,不会如最初那般认真。”
他并不说话,只固执的要往前。
她立刻上前扌包住他一双腿,红着眼圈道“你若出了事,我……”
他忽的想起许久许久之前,他和她初识,忘记是个什么情景,她也曾这般扌包着他腿,要央求他做一件什么事。
她那时的神情也似现下这般,楚楚惹人恨。
他的面色不由缓和,语声却依旧冷漠“我若不出去找机会杀人,只怕真的就要被瓮中捉鳖。你愿意当苦命王八,我却不愿。”
她顾不得他话中刺,只吆牙道“你快些……”
又生怕他因匆忙而露了行迹,被人捉走,忙忙改了话头“杀人是个精细活,你千万莫着急。我好的很,一个人不知道有多安全。”
他便垂了眸,出了山洞,将洞口谨慎掩好,方举目四眺,几个起跃间不见了身影。
猫儿躲在山洞里,竖耳听着外间动静,为萧定晔吊着一颗心。
昨儿他才不明昏迷,一整天又未进食,现下出去杀敌,若一个恍神躲闪不及,只怕就要……
只几息间,她已被汗湿透,仿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时间一刻一刻而过,却漫长的仿佛好几年。
寂静山谷中忽的传来几声大喊“在那边……快去……格杀勿论……”
那声音传到山洞里已有些缥缈,猫儿却被惊得一跳,眼前仿佛瞧见萧定晔浴血奋战的模样。
他临走前叮嘱的那些“无论听到何种动静都不能出洞”的话,立时被她抛诸脑后。
她不能这般坐等。
她得……
她心下着急。这般出去,她定然要给他帮倒忙。
届时,哪怕原本是一只苦命王八,也要被她搞成一对苦命王八。
她手上没有任何防身武器,整个山洞,除了地上的小块山石,只有被萧定晔削尖串鸡的木棍还勉强有些戳痛力。
烤鸡被埋进了土中,那木棍露在外间,仿佛在强调它的价值“我不仅能将人戳痛,我还能将人戳瞎,趁手的很!”
她将地上拳头大的石块满满包了一衣襟,上前抽出木棍,深深吸了一口气,吆牙往洞外而去。
山谷地形狭长曲折,充斥着极轻微的回声,仿佛一场凶杀戏的背景乐,令人浑身绷紧,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萧定晔去了何处,可否真的已被人捉拿。然而只从那些隐隐约约的回声还能判断,那些人还没走。
只要没走,说明萧定晔还有逃脱的希望。
她立时往林中而去,扬声便大喊“还有漏网之鱼,快来呀!姑奶奶就是悬赏千两的大鱼……”
她将将话毕,只觉风向一转,林中立刻有了不一样的动静。
杀气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她撒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