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头,待一个人时,将随身所带的三年契约取出来,一条一条重新看过,心中默想
“不要因为几日的甜蜜,就渴求什么一生一世。过好三年,就极好。想那么多,却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坐去桌案边,开始为两间新铺子想几个店招。
紫香楼、粉妆阁、俏美人……一时脑中莺莺燕燕,决断不下。
到了午时,帮工们停工开始用饭,外间传来极响亮的一阵马蹄声。
秋兰出门看过,等进来时,笑眯眯看着猫儿,悄声道“快去看看,殿下在外间。”
猫儿立刻起身,急急出了耳房门,将将从院门窜出去,便被一位黑甲武将紧紧搂进怀中。
鼻息间皆是混了龙涎香的铁锈气。
耳畔有人极低的喟叹道“好想你。”
她贪婪的大口呼吸,原本浮躁的心立时平静下来。
她想说,她也想她。
想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他捎来的衣裳,根本就不好使。
一点都不能替代他。
她的那些情话到了唇边,却又变的接地气“可用过午膳?作坊正在用饭,你一起用一些。”
他扌包着她不松手,只低声道“莫说话,我只能出来两刻钟,来回路上要用去一刻。”
只留下一刻钟的时间,能和她见一面。
她便再不发一言,只贴着他的铠甲,同他紧紧相拥。
时间过的极快,一刻钟的时间,仿佛只够让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他缓缓松开手时,她立刻抬首望向他。
他面色憔悴,胡茬满面,也是连轴转的模样。
眼底一片青紫,锁住她的双眸却如星子一般。
她有些心疼,极快的垫脚吻去,抚着他脸颊道“怎地成这般模样?你该不会是在营里养了姐儿?”
他不由笑了开来,低声道“我连自家婆姨都喂不饱,哪里还敢养姐儿。”
此时远处牵马的亲兵已发出催促的唿哨。
他忙忙道“给了你衣裳,你怎地还失觉?你这般离不得我,我怎舍得去忙大营之事?”
她不愿拖他后腿,只笑道“我又不是因你辗转反侧,让我茶饭不思的汉子还有旁人。”
他双眼立时眯起。
她哈哈一笑,又蜻蜓点水在他唇上一贴,催促道“快快回去营里,我每日在宫里等你,暂且只想你一人。”
亲兵又开始发出两声唿哨。
他不得不松开她手,立刻转身抬脚上马。调转马头,打马上前,低声同她道“再忙一两日,就能松一口气。那时我能休沐半月,日日为你画眉。”
马鞭甩动,轻夹马腹,急急而去。
猫儿站去路旁,望着那人那马裹挟着灰尘再也不见,心中却想,画眉楼,是个好名字。
过了两日,两间铺子修葺装饰好,猫儿同李巾眉拜访了高人,定了十日后的中秋圆月吉时,作为“画眉楼”的开张日。
这个午时,侍卫前来送话“晌午殿下就能离营,会前来铺子接主子。”
侍卫送话时,天字号的铺子里,李巾眉几人都在现场,闻言不由揶揄道
“你家汉子可算是要露面了。胡东家一双眼睛瞧着过往男子,已经精光四射了好几日。他若再不出现,你只怕随意扯个汉子就能拜堂,”
猫儿被打趣的面红耳赤,心下却仿似情窦初开的少女,满心都想着那一人,坐立不安,心思再也不能放在买卖上。
她取了各式妆粉,为自己画了个桃花妆。
洗去。
又画了个晒伤妆。
又洗去。
一直折腾了五六回,又去正街上的成衣铺子,挑挑选选,将上下穿戴一新,方坐在铺子里,一心等着几日未见的青年上门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