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此前如何,可死而复生后,前尘尽忘,我只喜欢过你一人。柳太医……”
他立刻竖耳静听。
她缓缓道
“我那时想着,他应承带我出宫,定是看到我在宫里百般被磨搓,泰王、皇上、皇后、妃子、太监们轮流虐我。他因为同情我被重重压迫,才想要带我出宫。
我那时没想到,他可能是中意我。然而……”
他一把搂住她,难过道“不要再说……我那时,没有护好你。”
他初始,只想着利用她。
后来渐渐对她有了兴趣,却想着,不过是小小宫娥,稍微留点心便够了。
等他被她的聪慧与坚强吸引了全副心思,始觉他喜欢上她时,她已经受了太多的折磨。
而其中,极多还因他而起,施之于他手。
他不让她说,她却要说。
她今日好不容易愿意同他说一回往事,她不想有所隐瞒,不想与他有何误会。
她执拗道
“柳太医温文尔雅,却不是我中意的模样。他用心头血救了我,我当他是恩人。
如若他活着,我能用所有的金银去报答他,却无法以身相许。”
他抵着她额头,喃喃道“今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再也不会,有人磨搓你;再也不会,让人对你扌包以同情。”
她见他面露哀痛之色,只一遍遍吻过他唇,低声道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没有随意对我怜香惜玉,说明也没有随意对旁的女子怜香惜玉。我喜欢呢。”
他终于唇角一弯,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你也会为我吃醋,是不是?你看到我同旁的女子有牵扯,也会嫉妒,是不是?”
她始觉说的太多,立刻闭上眼睛,一叠声道“困乏,睁不开眼睛,哎哟要打呼噜……”
闭眼不久,果然呼吸渐沉,枕在他臂弯睡去。
他搂她在怀,想到她方才的一席话,只将她搂的更紧,低声道“阿狸,再信我一回,我能将你护好……”
沉睡仿佛只有一瞬。
猫儿正在梦里同她老娘续旧情,便被身畔人唤醒。
外间还是黑漆漆一片,房里点了一支灯烛。
萧定晔穿戴整齐,凑在她耳畔悄声道“山上的日出不同旁处,景色甚美,我带你去瞧。”
她一把捂住他嘴,迷迷糊糊道“不看,我是妖,不能见日头……”
他轻轻一笑,取过衣裳替她勉强穿上,却在系衣襟上犯了难。
女子的衣裳解来容易,穿却是一道难题。
他忙乱了一头汗水,末了无语道“怎地比打仗还难?”
她扑哧一笑,终于睁开眼,揶揄道“我只当你这位皇子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仿若天神。原来也有下凡的时候。”
他却目光灼灼瞧向她,嘴角一勾“这世间,穿衣有何趣味?自然不如解衣来的蚀骨。”
她只睨他一眼,自去漱口净面,简单绾了发髻,方同他携手出了房间。
天色已发麻,只长庚星还停留在天际,准备揭开新一日的天幕。
山道不算狭窄,早有侍卫沿途清查过路面草丛,谨防有小兽与刺客。
沿着山道缓缓上行,耳中渐渐听得水声潺潺。
他指向远处垂挂在山涧的一丛小溪道
“山脚下有一座小庙,儿时父皇曾每个月都带着我,来寻方丈参禅。
那时我顽皮,回回窜到山道上,往溪里撒一泡尿。
后来才知,每回父皇寻方丈,方丈大师便派了小沙弥前去下游取水,为父皇煮水烹茶。”
她扑哧一笑,恭维道“听闻童子尿解百毒,皇上与方丈,那段时日定然身体康健。”
他竟然面露得意“后来父皇得知此事,目瞪口呆,我也是这般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