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巾眉忙忙向未来小姑使眼色,却反而提醒了她。
乔姑娘的目光一扫,立刻定到了铺子里那位长身祁立的青年身上,旋即面色绯红,还停留在铺外的一只脚却勇敢的迈了进去。
李巾眉心中哀嚎一声,转头望向猫儿“为了赶工夫,寻了个帮手……”
乔姑娘极快的留心到了猫儿。
以及一对璧人紧紧相牵的手。
猫儿心里一虚,立刻要松手。
萧定晔已反握了她手,面上的笑容敛的一丝不剩,只余下了惯常的肃然。
乔姑娘立刻觉着进退维谷。
她只踟蹰了一息,便上前盈盈行了半礼,声如黄莺,缓缓问道“殿下……”
眼皮轻抬,已极快的在猫儿面上扫过一遍,心下微凉。
外貌竞争,高下立见。
夫君的喜爱,亲疏有别。
猫儿此刻觉着,进退维谷的实则是她。
这就像她前世看到的民国狗血剧。
游子读书,家中为他定下一门亲事。等他学成归来,却携带了佳人相伴。
此时不管是原配,还是佳人,都觉着自己该是局外人,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下。
然而从旧式眼光来看,有名份的才是原配。
可用新女性的眼光来看,有爱情的才是原配。
可不管是名份还是爱情,猫儿是那个最多三年就要退出的人。
她想通此道理,腰身一弯,便要先行个礼。
萧定晔的大手堂而皇之的扶在了她纤腰上,看她的目光里带着和色,轻声问道“阿狸可是饿了,我带你去用晚膳。”
猫儿讪讪向乔姑娘一笑。
李巾眉也向未来小姑讪讪二笑,辩解道“真巧,同殿下养的那只猫,同名呢。”
乔姑娘面色越加难看,只硬着头皮再向萧定晔曲膝行过礼,眼睁睁望着他拥着臂弯里的姑娘,施施然而去。
乔姑娘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栽到了椅上。
李巾眉心知再也无法遮掩她和猫儿的关系,心中长叹一口气,同乔姑娘道“没错,她就是五殿下的那位夫人。可她人不坏,决不会同你争宠。”
她的辩解太过苍白,连她自己都不信。
瞎子都看的出来,萧定晔对待猫儿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乔姑娘怔怔半晌,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喃喃道“我早知道,比晚知道的强。早知道,我便有个心理准备……”
夜晚的京城比白日还要显的繁华。
猫儿站在酒楼窗边上,再次望向窗外。
夜里的银水河迢迢东流,奔腾不息,带走了无数的希望,送走了无数的路人。
萧定晔站在她边上,瞧着她的神色,轻声道“想起了什么?”
猫儿依靠在他肩上,喃喃道“想起我曾打算顺着银水河逃出宫,然后被淹死在冬日的河水里。”
他不由笑道
“你现下知道,已经太迟。
渔夫在河面冰封之前,会在每个河段都下最后一道网。
鱼儿被拘在网与网中间,不会长途游动,便于养膘。
待开春,冰面消融,拖上渔网,便是满满当当最肥腻的鲜鱼。
若你那时从坑道中游进银水河,一头就闯进网中,越挣扎越被缠的死死。”
猫儿大吃一惊“果真?我怎地不知?”
他道“你不知道的,太多了。如若人人都像你一般,凭着一腔孤勇就想逃宫,那偌大的皇宫,早已成了一座空城。”
迟了半年的挫败感,终于涌上心头。猫儿叹了口气“照这般说来,你站在坑道边上阻止我,实则是救了我一命?”
他缓缓一笑,改了个话题“那时你出宫,准备去何处?”
此时河边夜钓之人已渐渐增多,被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