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便出去!”
他抬头看着她,不由挨过去,低声道“人前,注意这里是人前。”
哪怕只有秋兰一个外人,该演的戏也得演好。
她只得放缓了语气,柔和道“殿下深夜而来,所为一定不只是提醒下雨。下不下雨,老太爷都已经提醒过了。”
他唇角一勾,垂下脑袋,目光自然落到了她脚面上。
顺着脚面,又想到方才她在屋里的吱呀呼痛。
他多么想看看她伤的多重,然而却知道这是她的禁地。在人前除了能勉强同她牵手,再有旁的举动,只怕她立刻就要翻脸。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明儿一早我就要出宫,随京郊大营外出整整一个月。我离开的这一月,给你多留些人,万一你要用到……”
他的话头一住,惊觉他显得太过关心了些,又往回收了收“当然,用不到最好。他们的战斗力最好还是要为我留着。”
猫儿点点头“知道了,你走吧。”
他一滞。这就走?雨还大着呢。
好在秋兰善解人意,立刻说出了他的潜台词“雨这么大,殿下怎么回的去?要不姑姑送送?”
她已经瞧出这两人有些不自然,又兼想到晌午时猫儿叮嘱王五不能向上头传话的事,猜测此二人只怕闹了些小脾气,否则堂堂五殿下也不至于今晚来做小伏低。
秋兰想要撮合二人的心思,猫儿显然不接收。
猫儿“啊?”了一声,尾音拉的老长,质问道“我怎么送,雨这般大……”
她抬腿一缩,往炕上而去,半个身子钻进被窝,将外裳丢出来,只着中衣,同秋兰道“帮我端酒,喝了好睡觉。”
再不理萧定晔,将他晾在一旁。
秋兰只得取出酒坛倒出三碗酒,先送了一碗给萧定晔“殿下可要驱驱寒气?”
虽说是酷暑,然着凉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萧定晔端起一碗,尝试着饮了半口,眉头一皱“怎地酒劲这般烈?”
秋兰叹气道“就这样的烈酒,三碗都快醉不住姑姑。昨儿夜里饮过酒,她都半夜未睡着。”
她将余下两碗送去炕沿,猫儿探出手端起一碗,咕噜咕噜饮干净,等再要饮下一碗,眼前已多了一只手,将酒碗夺下。
他肃着脸道“不能再饮酒。”毫不避嫌的握着她手“你可知,你的双手,一直在发颤?”
猫儿何尝不知。
她给旁人上妆时,她执笔时,她填点梅图时,执筷用饭时,她都是知道的。
而此前并不会这般。
她瞥他一眼,抽回手,再端起那碗要饮,他再一次抢过去,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她反倒有些好笑。
这是锅里不抢碗里抢。
她还有半坛酒,哪里能少了她的三碗。
此时秋兰也跟着倒戈“姑姑,要么今晚,我们就少喝点?这烈酒怎能多饮。”
猫儿下炕要自己倒,秋兰在萧定晔的授意下立时将酒坛子藏在身后。
猫儿无法,只得诳劝道“你倒三碗出来,我们边说话边浅酌,说不得我就早早睡去呢。”
秋兰只得重新倒了三碗,摆在炕头上,双眼却紧紧盯着猫儿,谨防她要暴起牛饮。
猫儿一笑,说到做到,端起酒碗只饮下一口,趴在炕上支起下巴“聊,聊什么话题?”
萧定晔缓缓坐去她身畔的炕沿上,心中想着如何提出楚离雁之事。
一张嘴问出的确是“自由对你,真的那般重要?”
他也知道人是需要自由,然而他却无法理解将自由排在第一位是何感受。
宫里虽严苛,然而每年有宫娥到了年岁出宫时,却有极多反过来央求不愿离去。
无非是,在宫里吃穿用度比在外头还要好。
哪里不是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