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终于亮了底。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
一赔一百的赔率,吴公公赚五百两,五福赚十两。
因着此前,众人皆见过胡猫儿曾出头为胡公公讨债的手段,等皇帝圣旨下发的当日,这一对父子便收到了太监们主动送上的赌银。
如今胡公公官运、财运双双在手,可谓是春风得意。
他听自家干儿提及往事,哈哈一笑,上前掀开饭屉盖子,再掀开瓦罐盖子,往鸡汤里一望,不由叱骂道“膳房那些狗崽子,竟给胡姑姑吃这个,这能值几个钱?”
五福啧啧道“亏阿爹还当过膳房管事,竟然不知姑姑重伤初愈,虚不受补,吃不得发物,鲍参翅肚都用不上。”
吴公公又嘿嘿一笑,拍着五福脑袋“快送去吧,若放凉,你这大腿可没抱好。”
五福皱着眉叹息道“还不知能不能抱上呢。”
他一路疾行,到了重晔宫,如前几日那般,对着守门的侍卫笑嘻嘻道“哥哥,便让我进去瞧一瞧胡姑姑,可成?”
侍卫瞥一眼他,叱骂道“哪凉快哪玩去,莫搅和事。”
五福急道“哪里搅和了?胡姑姑可是我亲姑姑,她在重晔宫又不是坐牢,怎地就不能探望?”
侍卫再瞥他一眼,不作理会。
他今日打定主意要见一面胡猫儿,见侍卫并不放行,便坐在阶上等。
过了一刻钟,听闻路旁有了几人的脚步声,他探头一望,立刻起身,上前一把抱住来者的腿,耍赖道“喜公公,你便让我进去见见姑姑,我要见姑姑。”
随喜脚尖一抬,立刻将他甩到路边,他同饭屉一起摔倒,鸡汤泼洒了一地。
五福立刻咧嘴大哭起来“姑姑……姑姑……”
随喜见他坐在鸡汤里滚成个泥猪,心中一动,上前拎起他后领“咱家有事交代你,按咱家说的做,就让你见人。”
五福立刻止了哭声,见一瓦罐的鸡汤已泼洒的一滴不剩,忙忙道“可等得我?我再盛一罐鸡汤去。”
随喜心道,你便是盛来,她也不见得愿意张嘴,最后还不是被泼洒的结果。
可看着五福一身污淖,却紧紧抱着瓦罐,满脸的纯良模样,不由软了心肠,只一挥手,道“快些,过了时辰可不候你。”
五福“暧”了一声,抱着饭屉撒丫子便跑了开去。
随喜带着肖郎中进了重晔宫,一路往配殿而去。
一步迈进去,到了寝房,当先瞧见桌上的汤药,早起临走前是什么样,现下便是什么样。
他面色一冷,瞟向一旁侍候的宫娥。
宫娥苦着脸道“姑姑不用汤药,奴婢不敢用强。”
五福皱着眉一摆手,那宫娥如逢大赦,立刻小碎步躲了出去。
随喜站去榻边,掀开帐子,一时要板着脸,一时又浮上笑意。想一想又敛了笑,神情肃然冷冷道“胡姑姑若真不想活,我们大伙倒也不强求,只是因你死了的那些人命,可都是白死了。”
他见猫儿像平日一般恍若未闻,再不多言,只向肖郎中做个“请”的手势。
肖郎中上前诊过脉,又按常例问上她几句话,自然也未得到她的反馈。
肖郎中摇一摇头,同随喜出了配殿。
随喜叹道“她现下这个模样,究竟是傻,还是哑,还是如何,总该有个说法。”
肖郎中蹙眉道“医术讲究个望闻问切,我便是手艺再好,也要病人配合才是。”
随喜探问道“可是那柳太医的心头血有问题?制毒人是他老父亲,解毒人是他。这岔了辈儿的血,效果能一样?”
肖郎中摇头“她既然醒了过来,便说明有效。且又用过那么多解药,胡姑娘不该还这个样。”
他叹息道“未曾想,柳太医竟不声不响准备了十颗解药。若非他,胡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