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方才丢下的碎银一颗颗捡起来,毕恭毕敬捧在手中,哈腰道“咱家一时情急,姑姑大人有大量。”
猫儿这才接过了银子,一颗一颗的掂量过,方转头同旁人道“瞧见没?少本大仙一钱银子,也不成。”
喁喁人声嗡嗡响起,众人面上有不服、有犹豫、有担忧。
猫儿冷冷道“截止到今夜落锁前,若有人未送来银子,或者少送来银子,莫怪我夜里一个个挨个找。我夜里不轻易露面,但凡露了面,不见人血,不会收手。”
她话毕转身,昂首挺胸,踱着步子缓缓离去。行了两步,又转头好心提醒“你等若有不服,大可寻一座山头来压我。”
五福同大黑雄赳赳气昂昂跟在她身后,半点没有落下威风。
雪花越来越大,寒风趁机肆虐不止。
临近晌午,猫儿靠坐在炕墙上,听着明珠报银子“……才来了十三个太监,共送来了一百零二两银子,外加一根金簪。”离五百五十两,还差的极远。
话说到此处,外间又传来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明珠对这脚步声已听的熟悉,立刻拿了账单出门,站在檐下,同前来还债的太监道“姓名。”
太监惴惴报上。
明珠在账单上寻见他的名字,叹了口气“又是个不到十两银子的。”
她收了银子,同此前数次那般,手往袖袋里伸进去,取出个面糊的人耳极快的往那太监眼前一晃,倨傲道“回去向他们传话,莫心怀侥幸,麻溜的来还债,否则夜里有他们好过。”
那太监被带了血丝儿的人耳惊了一惊,立刻点头应下,急忙忙去了。
外间天色渐渐晦暗,待用过晌午饭,已离宫门落锁不远。
然而再无一个太监上门还债。
猫儿心下盘算,她离开时曾暗示太监们寻山头的话,不知太监们可真的去做。
只希望那山头越大越好,如此她才有机会为割锯坑道铁条,争取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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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憧憧,各宫门落锁,代表着操劳了一整日的下人奴才们,终于有时间喘一口气。
掖庭膳房不远处的一排瓦房里,一场群情激愤的太监大会正开展的如火如荼。
“她胡猫儿算个什么东西?她再是什么妖、什么鬼,她既然在宫里,就得讲究宫里的规矩。”
“她一个邪祟,在掖庭作威作福,又哪里的规矩?她既然是妖,我们就得收了她这妖。”
“什么吃人,老子就不信,她能吃了我。谁亲眼看见过她吃人?”
众人的抱怨十分激昂,看起来是互相讨论,实则都是说给场中的一个人听。
上任不过一个来月的新大内总管。
任何性格的人,但凡要御下,时间久了,总能掌握一种“无为而治”的手段。
简称“和稀泥”。
然而这位新总管上任时间不久,此前也未管过这么多人,既没有机会点出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又没掌握“和稀泥”的要领。
他急着笼络人心。
今儿他被请来为太监们做主,几句话明白了前因后果,内心就乐开了花。
点第一把火的机会来啦!
众人的话煽动的他热血沸腾,其中又牵扯到被后浪已经拍扁在岸上的前大内总管,他立刻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道
“送出去的银子,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他吴公公当他还是大内总管,还想耍威风?”
他当先往门外而去,迈出门槛,振臂一呼“走,今儿不把她胡猫儿弄成死猫,咱家就不当这个大内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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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喝喝的吵嚷声几瞬便充斥了整个小院。
废殿倒了一面院墙,大小太监们站在光秃秃的墙壕边上并不迈进一步,只群情激愤的叫嚷“胡妖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