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表现出的,对她的感情不是一般二般。
然而她磨磨蹭蹭行了半晌,将原本一刻钟便能走完的路,硬是拉长到三刻钟,却也没等来人,更没闻到那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她心中渐渐凉了下去,额上却冒出了一层冷汗。
那人是皇子啊!再喜欢她那也是皇子,不是普通男子啊!
她拿捏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的身份啊。
自小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女子的冷遇。
而且还是个在废殿里、没有任何根基的宫女儿!
她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立刻开始想着如何下矮桩。
她和他是地下状态,她主动去重晔宫寻他是不成的,得靠明珠替她传信。
然而那位皇子收到信,会不会来见她也是个问题。
有什么诗词能写进信里,用来寄托相思?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成不成,这么写在情信上,只怕他更不愿来见她。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呸呸呸,这是对已逝的爱人寄托相思的。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
她脚步一顿,鼻头忽的翕动。
铁锈味,有铁锈味。
不是铁链铁锤的铁锈味,是他身上特有的铁锈味。
她立刻抬头四顾,往最近的树子跑去。
摇一摇,晃一晃。
“是不是你?”她悄声疾呼。
没有动静。
她立刻跑向下一棵树。
再下一棵树。
再再下一棵树。
……
废殿围墙外一共九棵树,她摇晃完整整九棵,都不见动静。
她灰心丧气,缓缓转身。
一轮毛月亮升起在前方,为人间万物蒙上一层薄纱。
第一棵树下,一位黑衣人长身祁立。
月华打在他身上,他棱角分明的面上,五官越加深邃。
他唇边噙着一丝儿笑,目光正灼灼看向她。
她精神为之一振,两日来对解毒的担忧全然消失。
将灯笼一甩,她大步向他跑去。
他的笑意便越来越深。
等她一头撞进他怀里,他将将说了“慢些跑”三个字,暗香袭来,他再没有机会将余下的话说出来。
值得的,他心中满足慨叹,被她给个脸色,换来她这般的热情,值得的。
周遭静的没有一丝儿声响,偶有头顶枯叶掉落。
她慢慢松开他,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几息之后方恢复了些清明,立刻张口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他心中大震,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哑声道“我也是……”
废殿里为猫儿留着一盏灯烛,屋子的主人同她的汉子却靠坐在树下,半分要进屋的意图都没有。
她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幽幽道“我想着,若你不原谅我,我就将情诗写在信上,让明珠带给你。”
他低头在她唇边一贴而过,心下有些遗憾。
如若他多忍两日,便能收到她的情信。
他立刻道“现下也不迟,你每日写一封给我,我自然是开心的。”
猫儿下意识要反对。
吻都吻了,诗也念了,还要怎样?她白日在御书房站一整日,夜里还要钻坑道。她哪里有时间用劳什子毛笔写劳什子情信!
然而她这念头刚出现,便又想起了她此前分析的形势。
他是皇子,他要面子,要尊严,要心里满足感。她要牢牢站在甲方的角度,想甲方所想,思甲方所思,将甲方侍候好,甲方才能让她如愿。
她只得含羞带臊应下,不得不提前为自己先找好托词“我字丑,又没什么文采,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