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相”的神情,先垫脚探头往里间皇上的方向瞄了一眼,这才蹑手蹑脚跨出门槛,出了房门,拐个弯,当先往御书房背后而去。
戴大人一路跟过去,等她住了步,立刻问道“皇上他……”
猫儿大喇喇打断他“大人先说说几千两买卖的事。”
戴大人啧啧两声,指着她道“你这丫头……”
猫儿负手而立,昂首道“我在御书房当值了两日,学到一句话,叫‘宰相的门房七品官’。天子的门房,大人说算几品官?”
戴大人苦笑道“旁人若当门房,充其量六品。胡姑娘的这个门房,即便是品,也能被你强行当出二品的威风来。本大人也不同你浪费口舌,之前同姑娘提起过、礼部采买姑娘的妆粉用在祭皇陵时的事情,已经过了计划期限,现下连一文钱的预算都没有。”
猫儿立刻一跺脚“你诳我!”
他忙忙一摆手
“姑娘听在下说。宫里每三年,各处采买上会定一批皇商。譬如宫里各娘娘、各宫女儿们用的妆粉,那都是有定例的。
若本大人所记不差,等开了春,宫里又要采选新的皇商。届时,只要姑娘的妆粉能进入备选名单,本大人就拼着撸脱官位的风险,当姑娘的举荐人。”
她听罢,立刻泄了气。
等开春她怕是已到了宫外,麻溜的逃离了京城,莫说当皇商,连开个小铺子的胆子都没有。
戴大人的这一番空口许诺,根本就等于没说。
那一千两的单子,是飞走的定定的。
她颓了半晌,叹气道“户部尚书王大人夫妇来同皇上扯了皮,皇上心里不高兴的很。戴大人若是个刚正不阿的忠臣,但凡是于国于民有利的事,即便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该勇于直言。”
戴大人听闻,摇头喃喃“王家的事又要闹大咯!”
他思忖了一回形势,负手同猫儿道“本大人是忠臣,可没缺心眼,你莫将我往沟里带。”大步下了台阶,坚决的出了御书房大院。
时间一过晌午,天色便黑的飞快。
天上的星子初始还含羞带臊,扭捏着从云朵背后露出那么一两颗。待快到落锁前,已没羞没臊的蹦跶了满天。
御书房灯烛逐次熄灭,皇帝的咳嗽声越加频繁。
杨临上前悄声叮嘱“明儿会更忙,早早就来上值。”
猫儿心里哀嚎了一声,系上披风,抬脚出了御书房。
宫道还是那个宫道,远处有亮光,近处有微风。
再行一行,每棵书上便会传来令人心安的叮嘱。
随之风里飘来铁锈味,由极淡转为略淡,等她闻出那气味中还带了一丝丝男子的汗味时,树下人影一闪,已站了个人在那里。
“三哥又被禁了足。”萧定晔低声道。
嗯?猫儿立刻舒了口气。这至少说明,泰王不能再随意进皇宫,她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像个孙子。
他握着她手,续道“今早三哥同三嫂去王家赔礼,并提出要去王姑娘坟上祭祀。三嫂几句话说的不谨慎,戳进了王家人的痛处。当时两拨人又起了冲突,动了手。”
原来如此,这该是今日王家找上门来的原因。
她想起昨夜在宫里发现的狐臭黑衣人,悄声问道“泰王的再次禁足,可算意外?”
萧定晔也处于怀疑中。
他忖了半晌,摇头道“若说三哥有意,此事又是因三嫂而起。若说三哥无意……”
他蹙眉道“是有些蹊跷。三哥既然托二哥前去寻父皇说情,按理来说是真想解了禁足令。他能随意走动,就能加快各种布局。可事情却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也猜不透其中用意。”
此时已至御花园,天上星子漫天,地上花香阵阵。他放缓了步子,转了话题“今儿皇祖母同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