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成牲口一般验身,也能糊弄过去。”
她说到“验身”二字,不由的语声轻颤,仿佛那不堪忍受的过程前一刻才经历过。
他心下难受,立时握住她手,低声道“不会再让你经受那屈辱。”
她抽出手去,语声中有了些怆然“奴婢蝼蚁而已……”
他忽的转了话题,轻声道
“我当年出生时,比十月怀胎的娃儿,晚了足足一月。
我自出生后的十四五年,都是体弱多病。不止是我,便是母后,也常常无故缠绵病榻。
我儿时不懂,只以为是命数。
后来懂了,那是有人不想我活,不想母后活。
便是此后我刻意隐去锋芒,所受迫害也并未停止。
这宫里轻易活不下去。不仅你知道,我比你的体会更深刻。
而在这样的境地里,我要护着的人,不止是祖母、母后和父皇。那些为我卖命的暗卫和细作,纵然是受我利用,可也皆是我要护着的人。
你信我,我说会护着你,便会说到做到。”
她从未见过这位皇子如此郑重的神色。
她怔怔看着他,心中却仿似少了千斤重担。
昏暗灯烛为她的面色镀上了一层柔和之色,隐藏了她面上的苍白,却并不能隐去她亮如星子的眸光。
他的心绪一瞬间波动,只抬手要抚上她脸庞,她却警惕的侧着身子闪躲,挪开了几步,同他之间隔开了一条银河。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声道“你放心,一正四侧,五位王妃之位中,没有你的份。”
她白了他一眼,摆出了自己的原则“你要我同你合作,就不能打我的主意。”
他正了神色,回到旧话题上“三哥胁迫你侍寝,你不愿。如若有我配合你,我定然在你被小轿抬走之前,就已经寻好乔装你的女子。贵妃宣你去验身,只会专注于你是不是处子之声上。替身糊弄过她,她自然会放过你。”
猫儿瞠目结舌“皇上那头呢?”
他叹了口气,道
“妃嫔侍寝,都会记录在册。父皇既然要与你演戏,自然会将戏做足。然而父皇那头都还未准备,你却以为在御书房暖阁过了一夜便算侍寝,太过幼稚。
你身在废殿,远离后宫,对宫中诸事孤陋寡闻,又无人提点。你这般冒然行事,你不挨鞭子,谁挨鞭子?”
她喃喃道“按你的意思,我受了这么大的罪,都是咎由自取?”
他毫不客气的点头道“明珠留在你身边,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便是有她不能解决的事,她立刻想法子传话给我,也能让你少受些罪。”
他再探手轻触她额头,见她还有些发热,肃着脸道“离祭祀皇陵还有一月,三哥忙于旁的事,暂时无暇顾及你。你抓紧机会好好养病,尽快回去御书房当值,做出个父皇还看重你的模样来。”
她点点头,长长叹了口气。
外间传来几声鸟鸣,他起身道
“记住,有任何事,都让明珠传信于我。
我要理直气壮利用你,便要先解决你的难处。
配制解药是你最关心的事,也是我的头等大事。
贵妃让你受的委屈,三哥让你受的苦痛,我都会和他们算总账。”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寒风吹进来,烛火立刻被吹熄。
外间月光拉着一道白边,预示着新一轮的大雪即将到来。
猫儿忍着伤痛下炕顶门,重新躺回了炕上,想着今夜同萧定晔开诚布公的谈话。
形势逼人,毒药留给她继续谋划的时间已不多。
她现下除了全力与萧定晔合作,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两个月,最多两个月。不知道柳太医那边要带她出宫的计划是否有变。
肖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