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陪同今儿才入宫的穆贞小姐逛逛园子。
阿尔汗大人身为北犁府尹,兵强马壮,这些年来组织军民,多次击退了番邦来犯。在维护大晏北门的安定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在主子已失去胡猫儿这颗棋子的当口,同阿尔汗家结亲,便显得尤为重要。
这位穆贞小姐随父进宫,今夜定亲后,要在宫里玩足三日才出宫。只怕自家主子陪吃、陪玩、陪逛,也要陪够足足三日。
穆贞小姐长在边塞,身材颀长,站在萧定晔身畔,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她看着偌大的御花园,不禁郁郁道“长在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有何好看?要长在山坡上、雪山上,经受了风吹雨打的洗礼,才能开出最美的花来。这般大的园子,就该用来跑马。”
她看着未来夫君,并无中原女子的羞涩含蓄,反而双木炯炯,踊跃提议“听说宫里也有马场,不若你我雪中驰骋、当做消食,可好?”
萧定晔并不做声,只转头看看随喜。
随喜只得认命的哈腰应下,走出亭子,往御马监方向而去。
他只行了两步,便瞧见一个熟悉的小鬼头神色匆忙而来。
五福瞧见他,立刻上前行过礼,急急相问“喜公公可瞧见过胡姑姑?”
随喜在感情上同自家主子同进退。听五福端端来问胡猫儿之事,只冷哼了一声便要往前而去。
随喜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急急跟在他身后,却人小腿短,眼见几步便与他拉开了距离,不由得扬声高喊“喜公公,姑姑不见了,我们将宫里快寻了个遍,姑姑不见了。”
随喜先往自家主子方向瞟了一眼。
萧定晔正专注的听着穆贞姑娘说话,五福的动静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随喜住了脚步,转过身,先往五福的脑袋瓜上拍了一把
“你家胡猫儿现下都通了天,哪里还能禁锢住她?
废殿没有,便往浣衣局里去寻。
浣衣局里没有,便往太医院值房、工部值房去寻。
这两处都寻不见,那她保准在御书房,为皇上捏肩捶腿,红袖添香。”
五福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只摇摇头,拉着哭腔道“没有,御书房院门口的守门侍卫说,早上姑姑被送走后,再没见去过御书房。”
随喜再没耐心听下去,只摆一摆手,便径自远去了。
待安排好跑马之事,他急急返回,萧定晔已同穆贞姑娘行到了半途。
萧定晔此时已神色愉悦,同他即将定亲的侧妃显然起了相见恨晚之意。
随喜原本还想在主子耳边提一句胡猫儿的念头,就此咽进了腹中。
雪花漫天而来,人骑在马上,无论往哪个方向驰骋,风雪都直冲着人口鼻而来,纠缠的人险些窒息。
萧定晔初始还同未来侧妃并驾齐驱,到了后来,自小长在马背上的穆贞姑娘已经比萧定晔整整落后了三圈。
待后来役臣扫雪的速度已远远赶不上落雪的速度、马儿频频打滑时,萧定晔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马鞭甩给边上的随喜,目光盯着不服输、依然在打马的穆贞姑娘,面上神情却渐渐冷了下来。
“废殿的小太监,此前说什么?”他沉声问道。
随喜忙道“五福说,胡猫儿不见了人,不知去了何处。”
萧定晔淡淡道“他没去御书房问问?”
随喜知道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大过于疑心,却也认真回道“说是到处都问过,也没寻见。”
他回话时下意识弯着腰,微微垂首,半晌等不来主子的问话,略略抬了眼皮去看。
萧定晔盯着马背上的穆贞姑娘,又恢复了方才的温和神情,仿佛真的不将胡猫儿放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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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寒冷而湿润,夹杂着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