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静的仿似暗夜。
诸人跪地迎驾,连呼吸声都刻意屏息。
于这寂静中,晨风吹来淡淡龙涎香的气息。
那气息越来越浓,一个身影被一双明黄皂靴带过来,停在猫儿面前。
一抹声音全然没有真龙的气势,只仿似人世间的寻常男子一般,轻轻悠悠响起“这小方管,是何物?”
猫儿的心蹦蹦直跳。
她纵再不熟悉此世间事,可世上明黄色是专属哪个人,她自然知道。
此时龙涎香的气息仿似日头一般将她烘烤的晕晕乎乎,眼前人手臂一伸,便拈住了一支口红方管。
猫儿手一软,怀中的木匣登时往下一滑。
斜空里忽的传来淡淡铁锈味,一只大手顺势接住了木匣,递回去。萧定晔站在她身畔,语带威胁“哪里都有你。”
皇帝瞥了眼自家儿子,低头同猫儿拉起了家常“手臂接好了?”
她不敢抬头,一咬牙,壮着胆子回他“接好了,接了两回,回回都接的好。”
他似乎对她的回答一点不满意,转头便问着杨临“怎地接了两回?哪个太医的手艺?”
猫儿立时反应过来,忙忙替着杨临回道“原本接了一回,奴婢摔倒撞歪……”
她不由的抬眼瞟向萧定晔。
这位罪魁祸首临风而立,面上只有不耐烦,没有半分愧疚之色。
她垂下眼皮,续道“……又重新接了第二回。是太医署的柳太医施诊,手艺十分精湛。”
皇帝点了点头,又重新回到了旧话题“木管子里是何物?”
猫儿此时只想立刻将皇帝打发走,一咬牙便拿出一支口红,同吊着的那只手配合着,将口红盖子揭下来
“女眷们在外时,吃了喝了,一时半会不方便补妆,便用这口红。方便,易携带……”
皇帝同人说话,周遭没人再出声。
场上一众男女,眼瞧着皇上不知抽了什么风,同一位宫娥探讨起了妇人的妆品。
好在皇上的风抽的有自制力。
当猫儿讲了口红的用法,他便用一句叹词结束了这个无聊的话题“嗯,好,不错。”
再一阵风吹来,龙涎香渐渐淡去,皇帝同太后一般行了开去,将舞台交给了场上的年轻男女。
诸人头顶的阁楼上,太后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同身边的老嬷嬷道“阿娇,你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阿娇嬷嬷思忖着回道“像是对那姑娘有情,又仿似只是平常。与皇上平日瞧上哪位妃子,还是不一样。”
太后长叹口气“他这般不显山不露水,反倒让哀家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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