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那是梦,梦里有人要向她揭示过往。她心中想知道的更多,毫不迟疑深睡了过去。
秋老虎转瞬便过,绵绵秋雨光临人间。
猫儿躺在病榻上,指挥着春杏和五福将她赚回来的珍珠、花瓣和蜂蜡归置好,将无暇大珠和微瑕小珠分别挑拣开。
春杏可惜道“这些珠子用来磨珍珠粉可太不划算。”
她举起一颗珠子估摸道“就这颗,外间至少能卖十两银子,磨成粉,就不值钱了。”
猫儿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么……”
猫儿躺在病榻上的这日,日日反省着她逃跑失败的原因,便是一个“蠢”字。
如若她当初不是发蠢去向李家人要什么珍珠、花瓣和蜂蜡,而是直截了当要银子,说不得她现下已经打通了偷逃出宫的人脉。
珍珠发出哒哒哒的撞击声,那每一回撞击,都像在嘲讽她“蠢”。
她直起腰身,往窗户外喊道“砸,一个个都砸碎磨粉,一颗都不许留。”
废殿院门被噼里啪啦拍响。
大内总管吴公公来的匆忙,额上顶了一层细汗,站在窗边上,强压着心头怒火,好声好气的劝慰着猫儿
“莫说宫里的妃嫔、宫娥,便是只母耗子、母苍蝇,往严了说,那也都是属于皇上的。
虽说皇上最疼爱五皇子,可断没有到父子两共……共……”
他觉得再难听的话不适合说出来,只希望这位眼看着要否极泰来的宫娥能明白他的苦心,切莫脑袋一昏,走上死路。
猫儿不知这位公公的苦口婆心所从何来,可他的面子她不能不给。
她立刻拉了帘子,披上衣裳,照了一回破铜镜,梳理了一回发髻,趿拉着绣鞋出了房门,向着他福了一福。
自觉于礼仪上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她才挤着笑,恳切道“公公所言何意,我竟听不懂呢。”
吴公公未想到,他等她摆了这般久的虚场面,就等来一句“听不懂”,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他一指木框里的珍珠,切切道“这是什么?五殿下可是出了名的抠,这些年未赏过下头人一文钱。若不是一心认了你,他能送你这么一番大礼?”
他握了一把珠子在手,将证据送到她眼前“你回来那日,五殿下的人搬着东西送进废殿里,多少眼珠子盯着呢。”
他话说到这里,便又压低了声音拷问她“你那日一夜未归,去了何处?”
他的目光细细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回,捶胸顿足道“贞洁,小姑奶奶,你纵是阎罗王亲戚,可你若还活着,就得守这人世间的礼法!”
猫儿于这唾沫星子中终于听懂了他话中意,立刻分辩道“公公听哪些小人嚼舌根?这哪里是五殿下送的?公公没瞧见我这手?”
她眉头挑了两挑,将被包的结结实实的手臂横在他眼前“出宫镇了一回魂,老天反噬了一回,赚了几颗珠子,不算占便宜吧?”
她见吴公公眼中似有不信,只得拉着他到墙角,吞吞吐吐道“按理说,我不该谈论皇子的私事。然五殿下巴巴念着的心上人,只怕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姐……”
吴公公听闻,确认道“你真没动五皇子的心思?”
猫儿坚贞的一摇头“不敢,不想,不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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