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华宫回到废殿时,午时已过。
猫儿进了配殿,一头扎进了破柜里。
旧衣裳……没用。
烂床单……没用。
被耗子啃了边角的话本子……没用。
她自穿来后,在这废殿所能寻见的所有约莫有些用处的物件,都收在这破柜里。
没用能提示原身过往遭遇的物件。
皇后为何要将前主子和她贬至废殿?
她今儿一早遇见的神秘妃嫔,含糊不清的那几句话又是何意?
她拉过春杏,探问道“你进宫也有两三年,你可知,我同前贵妃当初是因何进了废殿?”
一旁的白才人哈的一声冷笑“能进这个殿里的,可不都是争宠失败的?贵妃被贬之前,去了一回御书房,紧接着就住进了废殿。你跟在贵妃身侧,难道你真不记得?”
猫儿见打听不出什么,呆呆坐了半晌,心中想着自己的盘算。
据闻,无论想在京里或京外做买卖,没有一百两本钱,寸步难行。
她原想的是,躲在这废殿里闷声发大财。等攒够一百两,就想办法偷逃出宫。
然而她打定那主意没多久,她就被人捉小鸡似的捉去极华宫同皇后、皇子排排睡。
皇后没活她就是个死。
皇后活了,若有一日认为她不祥,她也是个死。
现下她对外露了面,想在宫里闷声发大财只怕不易,少不得得做两手打算。
有机会逃就逃,没机会逃便先蛰伏赚银子。
她重新构思了崛起路线,立刻起身要动手做口红。
只往洗好晾晒的干花瓣处一站,她便重重骂了声娘。
哪个挨千刀的鸟儿,不知吃了些什么,一泡硕大鸟屎落在盛了花瓣的簸箕里,还溅的四处都是。
原本就不多的干花瓣,此时没有一片能再用。
她溃败的坐了半晌,强打起精神,同春杏道“看好门,我去去就回。”
白才人忙忙起身跟去她身后“你要去何处?可还是去皇后处,或是见皇上?”
她的双眸闪闪发亮,焕发着不可思议的天真“若瞧见皇上,你能不能同皇上说,奴家,奴家日夜都思念他……”
猫儿被酸的打了个颤,转身指了指殿里床榻的位置“趁着日头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转头出了废殿。
废殿地处掖庭,是最低等的宫娥劳作和休息之处。
出了掖庭,先饶过重重院落,经过御花园,饶去另一头靠近东华门,有太医院的值房。
花瓣能入药,太医院值房里,花瓣是大量储备的。
她对宫道不熟,慢慢问着沿途遇见的内侍宫娥,缓缓寻了过去。
太医院值房极为安静,只偶尔传来切制草药的声音。
她将将在大堂上露了面,那切人参的小医助便停了手中动作,抬头看着她“哪位贵人要问诊?”
猫儿讪讪一笑“没有谁……莫贵妃要沐浴,指使我来寻些花瓣……”
小医助蹙了蹙眉“莫贵妃?没听说过。”
他拿着手中切药的大刀指向猫儿“别浑水摸鱼,这事我见得多了。”
猫儿一滞,只得转头四顾,问道“太医令大人在何处?”
她想着,当日在皇后宫殿,那太医令被五皇子几脚踢的哎哟连天,险些要被杀头。
算起来,在皇后醒过来的事情上,她也是一众太医的救命恩人。
她拿出恩人的风范,那太医令多少要给她些面子。
小医助往外努了努下巴“蹲去外面,守着门去。”
这怎么说话呢!
守就守。
她今日来,心里多少存了些发愤图强的志气,日后少不了要多和太医院众人打交道,不能让人瞧扁了。
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