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也不能死,我有阿洵,我还有阿洵,我要把阿洵养得比你还要有出息,我发誓,日后必让你后悔今日之举。
陈辅,阿颜恨你。”
一阵阵痛喊声,一声声恨意从她屋内传出。
跪在门口的陈辅眼角已湿。
“阿颜,怪为夫,你有气都冲我撒,等你,等你安好后,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陈辅额头冒汗,手攥紧了,都是自己的错,阿颜,怎么办?
“好,我信你,拿出你的诚意,我给你机会!啊,我好疼!
你纳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纳她,秦蝶渔。
你能做到吗?
现在就把她送走,现在,你能做到吗?”
想到死前师傅捉着他的手,想起时常护在身后的小女孩,师傅,他眼角热泪,阿渔已经是自己的女人,现在把她托付给谁,她又岂能过得好,托付给谁,他都不放心,唯有在自己身边,才能心安,他只低头跪在门外,就是不吐口。
屋内传出一波一波的痛喊声与咒恨声,“我恨你,恨你,陈辅,我恨你”
屋外跪着的陈辅泪流满面,心神拉扯,阿颜对不起,我不能负师傅,阿渔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怎么办?
屋内传出王婆子的声音,“夫人难产!”
陈辅颓废软在了地上,很快做出决定,“保大人,我只要阿颜活着。”
“是!”
“你滚,我要孩子活着!我要孩子活着!”屋内传出她倔强的痛喊声。
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喊声中,屋内传出,“夫人生了,是一位千金。”
可久久听不到孩子的啼哭声。
也没有阿颜的声音。
陈辅焦急地在门外拍打着哭出声来,“到底如何了,阿颜,阿颜,你说话,你骂我呀!阿颜!”
约过了一刻钟,屋内传出女子的大哭声,继而是王婆子的焦急声,“不好,血崩。”
隔在门外的陈辅一个踉跄,颤着声音喊道“有,有宋大夫,有宋大夫在。”
“宋大夫,你,你快进去!”
再一个时辰后,屋内才传出舒气声,“命保住了,夫人命保住了。”
只是那个在她腹中,与她同呼吸共命运的七个月生命,却未睁开眼看一看这一个全新的世界。
再以后,无论陈辅如何腆着脸,杨夏颜都没有再正眼瞧过他一眼。
她是一位好母亲,隐忍与坚强,都是为了陈舒洵。
那次伤了身子后,经常病倒,无论如何强撑身子,无论如何与天争夺健康,曾经的好体格再也不复存在
只要有小阿洵在场,杨夏颜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从不在小舒洵面前给陈辅难看。
她心中难道没有恨吗?
她有,杨夏颜心中的不甘与愤恨只是深深埋在了心里。
她要做的始终只有一件事,就是儿子,给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即便这个童年有些讽刺,可她却固执地认为,给他的眼中保留一个完整的家。
顶立人
世间,只有自强,长辈也好,枕边人也罢,又能依靠谁过一辈子呢?杨夏颜如此想过以后,回娘家求父亲寻得名师。
文师傅是父亲的大弟子,出身江南益州大家族的刘家,刘璧,曾做过盛文帝傅社御前侍读,刘家十七代子孙,其伯父正是当时刘大家族族长。
刘壁之所以会应下此事,是因受益于杨博士提点之恩,无论对家族还是前程,助益良多。
武师傅请的是刘壁堂弟,刘斐。
刘家地处益州,与当时的玄派颇有渊源。刘斐从小拜师于玄派,算起来,算是八世弟子。后受堂兄提携,京中谋职,任京都副都尉。
无论陈辅与杨夏颜之间如何,外人面前,杨夏颜还是给足了陈辅面子。